“哥哥,你感觉怎么样?”蒋夙的声音沙哑,他站了起来,把软绵绵的宋袭扶起坐好,“我们目前在疗养中心的四楼。”
宋袭觉得口渴,舔了舔嘴唇问:“有水吗?”
蒋夙从床下取出水瓶,“你醒之前我已经把水都搬过来了。”
大概是觉得精神病人对自己和他人都有危险性,这里没有水杯。蒋夙将水倒进水瓶的塑料盖子里,送到宋袭唇边。
宋袭这会儿抬手都嫌费劲,张嘴含住盖子,咕噜喝了两口。
看着青年起皮起皱的嘴唇渐渐湿润,蒋夙的嘴唇微微勾了一下,“还要吗?”
“够了。”宋袭喘了口气,望向其他几张病床,人都在,就是一个个都穿着束缚衣捆在床上,动弹不得。
在床上静坐了有快半个小时,其他人陆陆续续醒来。
洪娜声音嘶哑,她不敢说出自己想喝水的话,咂咂嘴望着唯一一个没穿束缚衣的人。
蒋夙无动于衷,满心满眼都是宋袭那副蔫儿了吧唧的样子,心里着急,担心。
这个人虽然话不多,也不像这个年纪大多数人那样跳脱,但他的眼睛总是清亮的,起色红润,精神得如同一直吸饱了水,迎向朝阳的待放的花。
这是自柜子里见到宋袭起,蒋夙第一次看见他病恹恹的模样。
“难受吗?”蒋夙看着青年搭在床边的手,迟疑半刻,伸手握住。
宋袭摇头说:“还好,就是没力气。等药效过了就好了。”
蒋夙还是不放心,手指在宋袭的肚子上点了点,问他要不要吃东西。
宋袭还是摇头,“安佳宁他们的行李箱也搬过来了吗?”
“嗯,都在。”蒋夙已经把事情安排妥帖,“珍姐那边的人看我们都走了,开始急躁了。还有之前生病的几人,状况有点不对。”
宋袭喉结一动,嘴唇上就多了一瓶盖热水。
他小口喝下,蒋夙看着他的嘴唇继续说:“最初四肢疼痛那人已经彻底下不了床了,一直喊着要吃止疼药,在护士在送药的时候,他趁其不备把其他几个人的药一起抢过来吃了。”
宋袭傻了眼,“然后呢?”
蒋夙:“我急着过来陪你,没注意后续。”
那头的洪娜轻咳一声,因为无法动弹,她像只蚯蚓一样在床上扭动几下,钢结构的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噪音。
宋袭大脑混沌,思考能力比正常时期弱了不止一点半点,全然没注意到这份动静。
“那其他三个呢?”他问。
蒋夙蹙眉看了洪娜的方向一眼,收回余光,“呕吐的那人死了。”
宋袭:“怎么死的?”这也太快了吧。
蒋夙:“躺在床上被自己的呕吐物堵住了咽喉,窒息死亡。”
死亡来的出其不意,宋袭坐在床上许久没说话。洪娜忍无可忍,嘶哑着声音喊道,“二位,能不能别当我是个死人,给口水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