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政跟着看上去,除了灿烂的晴空,上头只有一根根横跨而过的电线。
花农笑起来,从最初的嘻嘻嘻变成了夸张的哈哈哈哈,在笑声最高时,他闭嘴对王政做了个“嘘”的手势, “你很快就知道了。”
那双眼睛淬了毒,盯得王政汗毛直竖,被烫了似的松开手,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大概是想着这个浪费肥料的人明天就要死了,49号非常高兴,嘴里哼起了那首“爸爸死了妈妈死了”的古怪歌谣。
王政浑身发冷,他再次抬头看向天空,又平视前方的背影。
49号没有直接横穿花田去到对面的田埂,他舍近求远,围着花田绕了大半圈,去把洒在地上的肥料用手捧起来,装回了袋子里。
王政浑浑噩噩的走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发现每经过一个花农,对方都会对他阴仄仄地笑一下。
他的脑子里一团浆糊,撞到人也不知道,直到被人从后面拽住,他才茫然抬眼。
宋袭看他脸色苍白,眼睛里的阴翳浓厚,“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王政忽然想起什么,拉着宋袭说,“我刚刚帮49号做了点事,那个人没有太大的疑点,非要说的话,就是他两次抬头看天,而且不愿意自己搬肥料。”
“看天?”宋袭顺着问道,“天上有什么?”
“没有什么……”王政愣愣地,他怕自己又疏忽,只好把前后的所有细节都说了一遍。
宋袭听他说那片花田上悬过几根电线,“什么电线?”
王政眨了眨眼,从青年脸上捕捉到什么,瞬间正色起来,“应该是高压电线。”他仔细回忆道,“不远处还有高压铁架,对,就是高压电线。”
说着说着突然明白过来,他惊讶,“难道49号是被高压电线电死的?!”
宋袭:“所以他宁愿绕远也不肯从高压线下方经过。”
在这之前,王政一直都是躲在阴暗角落里等待渔翁之利,不是像,而是他就是一直藏在阴沟里的老鼠,不会出洞去寻找食物,除非食物已经掉在洞口。
这是他第一次,凭借自己为寻到出口献了一份力气。
宋袭把尾号9的死亡方式记在心里,转身要走,被王政喊住,“你去哪儿?”
“找人去,那个小男孩和他的母亲。”小男孩年纪不够,不可能让他做工,他的母亲却必须每日出席考勤。
上午没看见人就算了,到了下午上工时间,宋袭依旧没找到人。
小男孩的母亲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旷工,唯一的可能性是,她请假了。并且这个假,对与批准请假的人来说有理有据,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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