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玻璃是可以保护隐私的磨砂质地,不会有倒影,他拉开一点窗帘,透过缝隙看出去,阿奇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上的节目依旧是枯燥的养花种植。
阿奇看得专心致志,没有发觉屋子里多了两个人。片刻后,他起身去厨房的柜子里,翻了一袋零食出来。
宋袭仔细一看,是薯片。
他不是易胖体质,生活里不用刻意地控制饮食摄入,一切以健康为主。
若是平时,他对这种东西一点兴趣没有,可自从来了花卉园,每天吃的东西清汤寡水,眼下闻着薯片的香味,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出来。
蒋夙盘腿坐在一旁,抬手碰了下青年滚动的喉结。
宋袭吓了一跳,差点喊出声来。
他用力瞪了蒋夙一眼,用口型警告他老实点,不许乱动。
宿舍楼里的电视多半是收不到其他节目,养花节目在半小时后就结束了,广告时间,是王总的演说致辞,大致内容是我们要做一个能力上绝对优秀的人,品格上绝对高尚的人,不能犯错,不能败坏德行。
宋袭一直觉得,王总这个人有毒,就像传销一样给大家洗脑。花农和临时工犯了错就得死,那王总自己呢?他是凡人不是圣人,他就不会犯错吗?
思索间,广告结束,电视上又重新播放起养花节目。
宋袭:“……”
晚上十点,宿舍楼灯灭了。阿奇仰头看了眼电灯,起身关掉电视,进屋睡觉。
宋袭跟蒋夙两人在飘窗上又坐了很久,终于从窗帘后走了出去。
眼睛在适应光线后,勉强可见一些家具的轮廓。
蒋夙看见宋袭从裤兜里取出了进门前,从韩先锋那里拿来的手机。木屋里不能充电,韩先锋也没带充电线,为了保存电量,他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
宋袭按下电源键开机,等待的过程中总忍不住看向阿奇的卧室。
蒋夙蹲在他旁边低声说:“有我在,他不会发现我们的。”
宋袭点点头,捏着手机的掌心一直在出汗。他吁了口气,嘴唇贴到少年耳边,用气音说:“阿奇特意记录了我们的编号,这应该不是他的突发行为,等下我们好好找找,他这里有没有其他记录花农编号的本子。”
九个人都特意用本子记录,整个花卉园有五十来个人,没道理阿奇就能不靠笔杆子,全靠脑子把他们记下来。
倘若真有,上面应该会同记录临时工的小本子一样,除了编号,还会有对应的人脸。
知道了这些信息,他们可以用余下的时间分工观察。
从花农中的日常表现判断他们大致的死亡方式。
“这一次的出口,应该和死亡有关,”宋袭的计划是,“只要找出具体有哪十种死亡方式,排除与我们编号相对的9种死亡,剩下的第10种应该就是我们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