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袭捏了捏,跟昨天的厚度一样。
昨天的信封他没拆,如今的这个就更加不会去拆了。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用信封里的钱,给娄桂芬买了裹尸用的草席,宋袭就觉得手里轻飘的信封沉甸甸的,装满了厄运。
蒋夙看出他的排斥,摊手伸过去,“给我,我替你收着。”
不吉利的东西,谁拿着都不好,宋袭把蒋夙的信封一并拿过来,带回房间,塞到床头柜底部。
再出来,寸头已经被带走。
韩先锋他们一路追过去,不知为何,花农们这次没有阻止他们围观,也没有催促他们去上工。
“怎么样了?”
宋袭姗姗来迟,看见寸头被押送到那片草坪上。
他被迫跪坐在地上,周围坐了一圈花农。
韩先锋看了眼不远处,那里守着两个拿着镰刀的花农,“他们说这是一个很神圣的仪式,不准我们靠得太近。”
宋袭远眺,只见花农们一起举高双手,啪啪啪的鼓起掌。
掌声带着某种不太明显的韵律,一会儿急促,一回儿平缓,声音也时大时小。
这个过程持续了至少有半个小时,半小时后,他们开始唱歌。
歌曲的调子十分诡异,内容更是暗藏血腥:
我有一颗小种子,它怎么也长不大。爸爸犯错了,爸爸不见了,妈妈犯错了,妈妈不见。种子快快长,长呀长高高。今天抽了叶子,明天开了花。真好看,真好看。
“他们唱的什么玩意儿?!”韩先锋面露错愕,胳膊全是鸡皮疙瘩。
宋袭的感觉同样糟糕,歌曲反反复复地唱了一遍又一遍,他感觉自己被洗脑了似的,大脑不受控制地回响着古怪的旋律。
见青年眉头微蹙,蒋夙绕到了他身后,用掌根捂住了他的耳朵。
蒋夙:“好些了吗?”
少年的手掌如同结实的屏障,将杂音尽数隔绝,宋袭点了点头,“好多了。”
蒋夙淡淡“嗯”了一声,目光投向远处。
歌声在很久后终于停歇,寸头双目呆滞,整个人浑浑噩噩。他以为自会被拖走杀掉,可是没有,他们竟然把他放了!
获得自由的瞬间,他拼了命的跑回房间,缩进床底不肯出去。
可一到上工时间,他就被阿奇抓了出去。
阿奇:“其他人都在劳动,你怎么可以偷懒。”
寸头不敢再犯错,他手脚并用地爬出来,连声说“我错了”,老老实实朝温室区跑去。
1号大棚内,正在播种。
昨天完成了一小半,今天他们得把整个温室全部下满种子。
宋袭跟蒋夙相互配合,一个用挖坑,放下种子,一个用薄土覆盖,再用喷壶喷上适量的水。一来二去,没多久就种满了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