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遥遥礼貌性的点了头,把伴手礼交给叶梓盈后就走进屋里,「我可以直接上楼找她吗?」
叶梓盈笑着回道,「你都这么自动了就不用问我啦,我也不会去打扰你们的。但我随时都在,以防万一。」
叶遥遥听到后安心了些,毕竟她也担心顏雨彭现在的状况会有意外。
「雨彭。」叶遥遥推开门后看到的不是以往乾净的样子,而是一片漆黑与凌乱。
「遥遥?」顏雨彭疑惑中略带兴奋地确认着来者,她抬头往门边看去,发现真的是遥遥后惊呼:「遥遥,是你!」
「是我,可以开灯吗?」在一片黑暗里虽然看不见叶遥遥的笑容,顏雨彭却能马上感受到她的善意。
「啊!先不要。」顏雨彭遮着自己的脸,深怕叶遥遥会打开电灯。
叶遥遥决定不开灯,眼睛终于适应黑暗后才移动到顏雨彭身旁。但她似乎看见了,她看到雨彭床边的的亮光,那里好像有刮痕,是甚么?
「我还以为你不肯来了,遥遥。」顏雨彭笑的凄凉,似是一碰就碎的玻璃。
叶遥遥此时又发现了她手上的残痕。
她自残?自残了好几次?叶遥遥想着。
「我不会不来的,只是最近忙了一点。」叶遥遥拿起一旁的木梳,轻轻梳着顏雨彭的长发。
掉了不少。打结的部分也不少。
「遥遥,我好想你……」
叶遥遥看得见顏雨彭迷恋自己的神情,但她不愿承认,她只想忽略那些。
「最近还好吗,雨彭?」
顏雨彭发现自己的话被巧妙地回避,眼神顿时变得狠戾,「你为甚么要转移话题!你是不是讨厌我!你是不是恨我!你是不是想逃走!叶遥遥我不准,我不准!」
「雨彭,你冷静一点,拜託。」叶遥遥轻抱着顏雨彭。
其实叶遥遥曾经怨过,为甚么这样的自己会遇到顏雨彭这样的存在。她应该过得顺遂的,为甚么会被顏雨彭所破坏。
但后来她想着就当这是一个属于自己的试炼,如果跨不过,那她的人生大概也到此为止了。
可是叶遥遥不知道的是,在这之后还有更大的试验在等着她,关于顏雨彭。
「遥遥……你跟他们不一样对吗?」顏雨彭挣脱怀抱,有些疑虑的盯着叶遥遥。
他们?叶遥遥思索着这个词的意思,「我会在你身边的。」但不会是一辈子。她没有说出之后的那句话,只是静静的望着顏雨彭。
「真的吗?」顏雨彭笑开眉眼,「我啊,最近一直都想着你哦。」
叶遥遥此时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她看见四面墙上都贴着自己的照片,床头那里有刮痕的是一个相框,在相框上被美工刀割了多次的是自己的位置。
顏雨彭不只手腕上,连手背处也是自残过的痕跡。
叶遥遥很担心,她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顏雨彭的疯狂程度。那就像无底洞,已经到了她无法全然接下的那种程度。
「我知道,所以我来找你了。最近还好吗?」
「嘿嘿,最近很好哦。只是想着你的日子有点寂寞,没有人陪我。」
「我也没办法常常陪你……」叶遥遥思考了几秒后马上又道,「但如果真的很想我,可以打给我。我没办法来找你的话也能陪你聊一下天。」
「啊,是吗?」顏雨彭轻轻的笑了一声,「这样就好,没关係的。我不想让你觉得麻烦。」
「乖。」叶遥遥摸摸她的头,「我今天该走了,有点晚了。」
「要记得我哦?」
顏雨彭抓着叶遥遥的衣襬,叶遥遥轻握她的手,希望能让对方安心一点。
当叶遥遥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顏雨彭又接着说,「你绝对不可以骗我哦?」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口语,还有一个从未消失过的怀疑眼神。
叶遥遥打开门又关上门,看了眼叶梓盈后甚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她回到家后直接衝回房间,关上门的下一秒就靠着门滑坐在地。
「该死,这哪有甚么可怕的!一点都不值得害怕!」叶遥遥不停的说服自己,但颤抖的身子还是无法恢復冷静。
好可怕。这是叶遥遥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受,以前她只觉得头皮发麻,严重一点顶多短暂的颤抖。但这次不一样,顏雨彭带给她的是更加沉重的深渊。
「我真软弱……」叶遥遥抱着自己好不容易静下来的身躯苦笑,把头埋入膝间,希望自己可以振作起来,遗忘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