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逾生气归生气,穿衣服时倒是很配合,手臂抬着抬着就想往沈浮桥肩上放,被沈浮桥不由分说地推开了。
“……别乱动。”沈浮桥垂眸,沉默了一瞬,沉声问道,“家里没有多余的亵裤,先穿我的行不行?”
“哼。”
沈浮桥听他冷哼,乱糟糟的心情莫名变好了些。
“那你等我一下。”沈浮桥想放手,却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个太过久远的童话故事,颇为多余地问了一句,“你……腿疼吗?”
宁逾儋耳微动了动,蓝眸中闪过暗光,随后薄唇微启,轻声吐出一个字:“疼。”
原来真的会疼。
沈浮桥说不清楚那一瞬间的心脏是什么感觉,好像有种细密的酸涩,而源头竟然在宁逾身上。
不可思议……荒唐至极。
“你是在心疼我吗?”
沈浮桥怔了怔。
……怎么可能?
“我就知道——你才不会心疼我。我就是个累赘,你巴不得我长出双腿自己走到海边然后变出尾巴游得远远的,你才不会心疼我!”宁逾说得有些急,一不小心岔了气眼尾,都被呛红了。
他咳得难受,再扑上来时沈浮桥没有再推开。
“哥哥……我腿疼,我变不回来了。”宁逾缓了一大口气,才憋出哭腔道, “你还要我吗?”
其实宁逾并不纤弱,他前世也是靠绝对力量取胜的,但是现在扑在沈浮桥怀里,颇有一种娇小的错觉。
沈浮桥本就身形高大,只是因为近来消瘦了很大一圈,看起来病弱而已。
他的外形和智商条件从小在周围的圈子里都是数一数二的,但也正因如此,被街坊邻居说成是吸了全家人的血,抢走了家人气运的天煞孤星。
这些话听多了,连他自己都信以为真。他甚至没敢问过爷爷,自己害死了他的儿子和儿媳,他恨不恨他。
…
“宁逾,你靠我太近了。”沈浮桥的声音伤感得像是在叹息,“别问这种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况且你迟早会变回来的,别太担心。”
鲛人王的尾巴怎么可能变不回来?
宁逾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还会这么纡尊降贵地缠着他吗?
沈浮桥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下这些多余的念头,扣住宁逾的腰便把他从怀里扯了出来,好好安置在桶沿。
“别摔了,我知道你没那么蠢。”
“……”宁逾恨恨地瞪着他。
眼睛真漂亮。
沈浮桥极轻地怔愣了一瞬,把这归结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