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云晚咽了下口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误会应该都解释清楚了呀。
室内安静半晌后,江知槐轻轻笑了一声,又恢复了平时的温柔。
“小晚,你跟这位未婚夫的关系,好像还不是很熟。”他看了眼男人阴沉的脸色,心里舒坦了几分,“不知道的人听到了,可能以为我才是你未婚夫。”
终云晚微微一怔,才反应过来江知槐指的是他刚才对奚厌的称呼。
而且看江知槐的样子,应该还没有完全相信他跟奚厌的关系。
“我……”终云晚的唇动了动,刚想解释,就被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扣住手腕,扯到身边。
奚厌漆黑的眸子微眯,冷峻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团不起眼的垃圾,薄唇轻启:“你也配?”
江知槐表情僵在脸上。
终云晚也微微睁圆了眼睛,悄悄抬眼去看奚厌。
不对吧,主角攻的家境根本比不上江家,这样不怕把江知槐惹怒吗?
但他来不及想太多,奚厌已经扣着他的手腕朝门口走去。
走出门口的那一刻,终云晚犹豫地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江知槐铁青的脸色。
门外,服务员看到他们出来,立刻恭敬地低头让到一边,等他们走远了才担忧地看向休息室里面。
这些贵客他们一个也得罪不起,还不知道等会要怎么跟江少爷解释,不过刚才休息室里也没传出多大的动静,应该没闹什么矛盾吧。
刚这样想着,里面就传出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摔在了地上。
服务员身子一震,额头直冒冷汗。
那边终云晚被奚厌牵着往外面走,回头看了眼宴会厅的方向,试图停下脚步,但还是抵不过男人的力气。
他只能用另一只手拉了拉男人的衣角,“我想跟爸妈说一声再回去。”
奚厌脚步没停,“说过了。”
“啊?”终云晚瞳孔地震。
难道奚厌已经去找过他父母了吗,那他们的事不就也被知道了?
终云晚有些恍惚,满脑子都是要完蛋了。
直到被男人塞进车里,他才渐渐缓过神来。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没有父母的电话和短信,又松了一口气。
说不定奚厌只是跟他父母说了一声要带他提前离开,并没有提到其他事。
终云晚放下手机,转头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男人,好奇地问:“奚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他这句话说出口的那刻,奚厌的脸色沉了沉。
车里安安静静,男人没有理会他的疑问。
终云晚莫名其妙被忽视,不满地扁了扁嘴,眉眼情绪不高地微微垂下。
在前面安静开车的西装男稍微抬头,看到后视镜里小少爷不开心的表情,想起秋姨在家里叮嘱过他的事,生硬地开口调和:
“奚先生怕您没带伞,所以来这里接您。”
终云晚长睫轻眨了下,脸上又露出笑容,“原来是这样。”
他看向依旧沉默的奚厌,眉眼轻弯:“谢谢奚先生。”
这回也没有得到回应。
终云晚悄悄打量了一下奚厌的神情,心里有些不解。
男人难道是在生气吗?
可是为什么要生气,他刚才根本没做什么,牵手也是男人主动牵他的。
终云晚闷闷不乐地想了一路,也没想出原因来。
到了家里,秋姨高兴地给他们开门,又去厨房把菜重新热了一遍。
“小少爷还没吃晚饭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没饿坏吧?”
终云晚摇了摇头,挤出一点笑容:“刚才有点事情耽误了。”
饭菜端上餐桌,终云晚在餐桌旁坐下,却看到奚厌朝楼上走去。
秋姨一愣,“奚先生不吃吗?”
“不吃。”男人只留下一个背影。
终云晚收回视线,不开心地低头吃了一口饭,又夹了块红萝卜用力咬下去。
秋姨虽然想知道两人闹了什么矛盾,但看出终云晚心情不好,也就没多问,只是帮他打了碗热汤放在旁边。
终云晚吃完晚饭就上了楼,发现奚厌并不在卧室里,应该是去了书房。
他在房间的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看了部电影,看困了就去洗澡。
等他在床上躺下,奚厌才推门进来,拿起衣服径直进了浴室。
终云晚缩在被子里想了会,还是觉得应该问清楚奚厌到底因为什么事生气。
今天奚厌因为担心他没有带伞,还特意来酒店接他,那时候肯定还没生他的气,所以应该是之后的事情让奚厌不开心了。
在床上滚了几圈,才终于等到男人浑身水汽地从浴室出来。
终云晚立刻从被窝里抬起脸,凑过去想要问个清楚。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放在床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张开到一半的唇又合上,转头看过去。
看清来电显示上的名字之后,眼里闪过慌乱,立刻把手机拿起来。
终云晚没看到奚厌扫过来的冷淡视线,拿着手机爬下床,一溜烟跑出房间。
一直走到走廊的另一端,他才接起电话:“喂,妈妈……”
电话那边,宋漪的语气是少有的严肃:“晚晚,今天宴会上是怎么回事,你跟谁离开了?”
终云晚心虚地垂下眼睫,片刻后才像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支支吾吾地回答:“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对象。”
宋漪呼吸微顿,闭了闭眼才冷静下来。
今天见到奚家的人出现,已经让她十分不安,现在听到儿子的回答,才意识到事情可能比她想的还要严重。
“你现在住在他家里?”
终云晚小声地嗯了一声。
宋漪沉沉呼出一口气。
在电话里一时也问不清楚,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尽量冷静道:
“明天带他回来让妈妈见一见,好吗?”
终云晚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好。”
电话挂断,他才想起奚厌今晚还在生他的气,不一定愿意明天陪他回家一趟。
他苦恼地戳了戳手机屏幕,关上手机走回卧室。
推门进去的时候,奚厌正坐在床头处理工作,漆黑的眸里映着电脑屏幕上没有温度的冷光。
终云晚慢吞吞地爬上床,坐在柔软的被子上喊他:“奚先生。”
奚厌指尖微顿了一下,没有理他。
终云晚又去轻扯男人的袖子,边扯边喊了两声“奚先生”。
在被当成空气一样忽视后,终云晚胆子大了些,就在奚厌身边赖着不走,还去摇晃男人的手臂。
奚厌听着耳边小猫念经般的一声声“奚先生”,手背的青筋凸起。
对他的称呼这么疏远,对别人倒是一口一个哥哥叫得欢。
如果不是他今天去了酒店,还以为少年对谁都是这样的称呼。
终云晚在一旁念着念着,都快要把自己喊困了,突然被一股力道推倒在床上。
他困出泪光的眸子瞬间睁圆,茫然地看着压在他上方的男人,下意识地挣扎了几下,“干什么……”
两人的距离第一次离得这么近。
少年柔软温热的身子在怀里挣动,隔着睡衣蹭在他手臂上,留下温软的触感。
奚厌太阳穴跳了跳,一只手就压制住了少年的所有挣扎,威胁道:
“再喊一声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