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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营养液加更(2 / 2)

月白色的身影如一道青雾,不等捕捉便消失在了这里。

长原镇又下起了雪。

大雪如被,将一切痕迹都藏在了身下。

“……文先生,您的脸色实在不好,快快躺下,再休息一会儿。”

位于城郊的医馆中,神医谷的药仆一脸担忧地将温好的姜茶递了上去。

接着,他的目光不由落在了文清辞的身上。

文清辞还没到医馆,便晕倒在了雪地里,不省人事。

幸亏药仆一直盯着外面,才在第一时间叫他带了回来。

文清辞刚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就坐起了身,一副随时打算从这里离开的样子。

说来文清辞的皮肤虽然一直苍白,但却很少像现在一样连嘴唇没有半点血色。

看来看去,此时他的脸上,只有那颗鲜红的朱砂痣有几分色彩。

“咳咳……无妨。”文清辞抬手去接茶。

药仆这话里满是悔恨:“早知道我就应该跟您一起进去……要是谷主看到您现在的样子,定会难受。”

这个药仆的年纪比文清辞大十几岁,也算是在神医谷内看着他长大的。

……知道文清辞药人体质的他,也无法替对方诊脉开药,只能熬杯姜茶送上。

“一起进去”这几个字将文清辞吓了一跳。

他赶忙低头喝姜汤,将异样的表情藏了起来。

文清辞的动作幅度稍微有一些大,衣袖随着他的动作一道滑了下来,手腕上的那圈青紫,随之刺入了那药仆眼中。

“这……”对方不由一愣。

顿了几秒之后,看他的目光突然变得非常复杂。

意识到这一点后,文清辞立刻将手收了回来,接着装作

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轻轻将姜茶放到一边。

他笑了一下,缓缓对对面的人说:“谢不逢已醒来,我看今日时间也不早,准备准备,应该回雍都了。”

哪怕强打着精神,仍能听出他话里没有几分底气,整个人完全是在强撑。

果然,他话音落下之后又不受控制地咳嗽了起来。

药仆慌忙将丝帕递了上去,下一秒那上面便印上了刺眼的红。

……文清辞,他咳血了?

药仆的心随之一紧。

来这里的路上,半程都下着雨。

两人一前一后骑马而行,他偶尔听到过文清辞压抑不住的咳嗽,却并不知道对方已经严重到了咳血的地步。

“咳咳……咳,没有关系。”

和一脸紧张的药仆不一样,文清看都没多看手里的东西一眼。

直接将丝帕丢到了一旁的炭火中。

下一秒,火苗自炭盆上窜起,白色的丝帕顷刻间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似乎方才那一幕,也随之不见了一样。

在来长原镇的路上,文清辞已经在一家与神医谷有关的医馆里备好了药丸与各类药材。

担心被谢不逢察觉,文清辞并没有施针。

看完诊籍、把完脉之后,文清辞立刻将合适的药喂给了谢不逢吃。

谢不逢的发烧还有昏睡不醒,既是因为受伤,也是因为文清辞的血。

——发烧是一种人体保护机制。

残留在谢不逢身体内的来于血液里的物质,在不断吞噬着毒素、与之对抗,这一切的外在表现就是发烧。

按理来说等这一过程结束,谢不逢就会从昏迷中醒来。

文清辞喂的药,就是在保护谢不逢的身体脏器的同时,加快这一过程,并保证顺利结束。

一堆珍奇药材入腹,谢不逢最迟今晚应该就能恢复过来。

按理来说,身为的药仆他不应该在文清辞面前多言。

但是看到他现在的样子,那药仆还是忍不住说道:“我知道您着急回去,消除皇帝的疑心,但您现在的身体状态实在不佳,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再做打算吧。要是晕倒在了半路,可就更麻烦了。”

……他说得的确在理。

文清辞停顿片刻,缓缓地点了点头:“等到今晚再做打算。”

听到这里,那药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将盛放姜汤的小碗端走,将要出门的时候忍不住回过头向文清辞笑了一下说:“您这脾气真是多年不变,还和小的时候一模一样。”

……自己的性格和原主一样吗?

听到这里,文清辞不由一顿。

文清辞昏睡了一个上午,此时窗外天光大亮。

战争还没有结束,边城依旧冷清。

文清辞的耳边还没有静太久,突然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欢呼声,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他忍不住裹上大氅,向着

院门处走去。

……

“将军英武!!!”

“殿下千岁!”

“定远将军!定远将军!”

谢不逢脱离昏迷状态的消息,已经在这里传了几天,但是之前别说是军人,就连住在这里的百姓都不相信。

直到现在,他们终于看到那道熟悉的玄色身影,骑着战马从府邸中走了出来。

将军要离开这里回军帐中了!

战争中萧瑟无比的城市,因为谢不逢的到来活了起来。

沿街紧锁着的门,全在这一刻敞开。

无数人涌上街头,期待能在今天远远地看这位少年将军一眼。

长原镇的人不多,且有一半已经在战争爆发之后迁出了这里。

但哪怕如此,他们还是在此刻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

——谢不逢就是他们心中的战神!

哪怕家中余粮不多,长原的百姓还是守在这里,将备好的物资远远地朝谢不逢的部下抛去。

所有人都像疯了一般地叫喊着“定远将军”的名号。

这是一座小城。

因此哪怕不在主街,少年打马走过长街的那一幕,还是映入了文清辞的眼底。

浅琥珀色的眼眸,不似夜间的混沌。

少年冰冷的目光,淡淡地扫过长街。

谢不逢身体距离彻底恢复还很早,理应继续卧床休养才对。

但是少年知道,身为一名将领,此时自己更应该做的是稳定军心。

他腰背挺直,乍一眼看去,完全看不出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这里再无一人会因为谢不逢的“无理”和“不屑”而愤怒,自觉被轻视,反倒因此而欢呼雀跃。

谢不逢生来就属于这个世界。

——这是他们的将军,是守住卫朝门户的战神!

这是文清辞第一次以如此角度看他……

在不知不觉中,谢不逢早已经不是太殊宫那个少年。

大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好像迫不及待的想将这座城池,还有远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戈壁和草原染成白色。

不过多时,便在铁甲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城门外军帐旁爆发出一阵欢呼,附近的空地上燃起了冲天的篝火,火苗越过高高的城墙,染红了半座城,也映亮了少年桀骜的脸庞。

一瞬间的浓墨重彩。

同样在不知不觉间,点亮了文清辞如墨一般漆黑的眼瞳。

听着耳边的欢呼,谢不逢的唇边终于生出了一点笑意。

骑在黑色战马上的少年,在无意之间向着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刹那之间,文清辞的心也随之重重地跳动。

——是因为担心他想起昨夜事情而紧张,还是因为一种说不清又道不明的情绪。

文清辞记得谢不逢在南巡船上所说的话,可是他之前从不曾细想。

既是因为文清辞已经决定好了的死遁,还是因为他始终觉得这只是谢不逢少年时期,模模糊糊又注定无疾而终的简单好感与依赖。

但是此刻,谢不逢成熟面庞与冰冷的目光,还有今早发生的事情……却如洪水般冲了上来,不断撞击着他的理智。

逼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回忆当日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