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关于陈满德恶意杀人一案的审判,经过一审,法院也有了宣判结果。
开庭那天,陈越彬特意起了大早,整理好着装他刚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发愣的陈尘。
他比自己起得还要早,双眼里布了血丝,看起来空洞又无神。
两人在法院门口下了车,整片天灰蒙蒙的,梧桐街两旁已经挤满了人,有警员有记者还有看热闹的男女老少。
有眼尖的记者看到陈尘,拥着上前
庄严肃穆的审判员待经过一番辩论和评议之后,制作判决书,宣判:
“根据我国刑法的相关规定,通过实施家庭暴力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本院宣判,陈满德,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他人死亡,处十年有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对于这个宣判,坐在那儿的陈尘只觉不够。自己能清静且安心的,不过就是这十年,十年之后,陈满德刑满释放之后 ……他要怎么办。
看着被警方带走的陈满德,他的背影佝偻无助,脸上却丝毫没有半点悔恨的神情,陈尘捏紧拳头,双眸里充斥着怒意,直到陈越彬大掌抚上他肩头,轻拍了两下,这才缓缓松开,指甲印清晰地刻在他手心。
“别怕,有我在。”
陈尘侧头看他,那张坚毅的脸,徒然一副天塌下来有他顶着的决然。
“叔叔……”
“别多想了,再说,不是也快考试了嘛,你就把重心放在学业上就好。”
很快,法庭里人都走光了,原来坐满人的观众席此刻也已经空荡荡,陈尘抬头看着正前方那个端正的天平雕塑,若有所思。
人,像蚂蚁一样负重生活。当下,他唯一的出路是要去打破成功学,以及社会制度、权力文化所带给自己的枷锁。
每一个生命都是珍贵的,当这层社会外衣脱掉的时候,其实每个人都是融合的。
简单收拾了心情,陈尘背上包重新回到了学校。
踏进门的时候,原本喧闹的教室霎时变得鸦雀无声,每个人脸上带着异样的神情,纷纷将视线投在他身上。
“哎你听说没有,陈尘的父亲是个杀人犯。”
“杀人犯的基因会不会有遗传?怪不得他怎么看都像不好接近的。”
“不是吧,杀人犯的孩子做我同学,要是哪天他也疯了乱杀人怎么办……”
“喂喂喂,你声音太大了,他看过来了……”
难听的话语窸窸窣窣,一字不落全掉入陈尘的耳朵里。
世界上凡是人群聚集的地方,谈论的话题无外乎三个:拐弯抹角地炫耀自己,相互窥探地搬弄是非,还有,添油加醋地贬低别人。
他没有停留,始终迈着步子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在那里,菇朵依旧是戴着那副笨重的眼睛,入了春,她把宽大的厚羽绒服换下,改成了轻便的针织衫,头发长了些,刘海被她用一个小夹子别在一侧,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小小一只。
“请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