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城渐渐安静下来,除了打更的人之外,只有医棚这里还有动静。
两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医棚外,拿起火折子,正要泼油点燃,却见周围突然亮起了火把。
袁恒在家中等了许久,一直没有等到音讯,意料之中的火光也不曾出现,越想越不安。回屋推问袁夫人,怎奈袁夫人睡得深,叫了好一会儿才叫醒来。
“不可能。我侄儿怎么会做那样的蠢事?”袁夫人扯开了嗓子。
“夫人!”袁恒也提高了音量,“你看看都什么时辰了!”
袁夫人一看,这都已经快要过丑时了,还没起火,到太子进城之前烧得完吗?!
两人一合计,决定亲自去看一眼。为了以防万一,还带上了火折子。
两人到医棚外,发现那医棚好好的,连油腥子都没闻到,都觉得不可思议。一对眼,便默契地决定别的事情都回去再说,掏出了火折子。
“磨磨蹭蹭的,要不要我来帮你点啊?”
清冷的女声响起,吓得两人手里的火折子掉下,点燃了面前的一小堆枯草,瞬间把周围照了个透亮。
袁恒与袁夫人安氏这才看到周围站着十几个黑影,把他们离开的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苏槿桅从棚顶跳下来,“姑奶奶没腾出手来给你教训,你倒先想要你姑奶奶的命了?怎么,嫌命长了?”
随着苏槿桅的动作,太子身形微微一动,见着她站稳了,目光微微一黯,但也不好再站回原处了,索性走到小丫头身边,“袁恒,你可知罪?”
苏槿桅拧了拧眉,“你看他像是会知罪的人吗?与其让他知罪,倒不如直接让他受罪。绑了丢笼子里,让他们染上病,让我来试药。”
太子:“……”十年不见,这小丫头气势不减当年……
不待他接话,袁恒急急开口:“本官可是朝廷命官!”
“哟?!”苏槿桅嘲讽地勾了勾唇,“您还知道您是朝廷命官呐?那敢情好,自己给姑奶奶滚到笼子里去,看拿你试出来的药能救多少人,就算你的政绩。”
微一顿,她改了主意,“不对,现在因你的所做所为,让原本可以活下来的百姓枉死,杀你几回都不够我解气的,至少也要等你先救了个百八十人,才能算你补了过。”
从送出信到今日,已经过去了一月,早就不是信中所说的染十余人,死数人了。若要细数,已过半城人数。
医棚能容纳的病人有限,所以里面躺着的,只是危重垂死的病人,绝大多数病人都在自己家中,家人每日为他们熬煮汤药续命。
苏槿桅说着,兀自红了眼眶,见已经有人上前绑了他们,便不理会他们的叫嚷,往医棚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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