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了那段必经之路,他们改变计划,直接绕开了原定的路线,果然就再没有遇到袭击了。
遂宁百废待新,百姓们在狼狈中又含着希望,许多人往东迁移着,许多人选择留下来重建家园。
苏槿时一行人停在城外,听着六子拦住一个的拖家带口的大叔询问。
六子给他一块大饼,“现在都不打仗了,你们还跑什么啊?”
大叔接过饼,咬了一口,露出笑来,把余下的饼递给妻儿,才道:“今天不打,谁知道明天会不会打?以前打仗都在冀州,现在遂宁也不安生了。也不敢种地,就怕到有收成的时候晋人打进来了。”
六子皱眉,“不是有二将军在吗?二将军不会让晋人再打过来的。”
大叔叹了一声,“以前还有世子在呢。谁能想到,那狗官在世子来之前就把我们给卖了?我一家老小,这一回去了老的,下一回还不一定保得住小的。”
六子:“二将军送世子回京,很快就会回来的。”
“谁知道呢?”大叔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道,“我听人说,世子没了,这一辈就剩二将军了,不留个种,不会再来了。人家可是家里有侯位的。”
“你听谁说的?”
苏槿瑜怒气冲冲,把大叔吓了一跳,摇摇头,拉着家人就要走,什么也不肯再说了。
苏槿时掀开车帘,“大叔慢走,我有些事不明,想要请教一二。”
大叔见是个长得温柔无害又有礼貌的少女,又停下脚步。
苏槿时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离乡背井不容易,你们为何当时不走,眼下要越来越好的时候,反而要走了?”
她探出头去,压低声音小心地询问,“可是探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让你们做出这么勇敢的决定?你们这又是准备去向哪里?”
她说着,又叫六子拿了几块饼给他们作为路上的口粮。
大叔叹了一口气,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他现在是又嘴短又手短,不得不说了。
压低了声音:“起初是觉得不会有事,后来沦陷,是走不了。再后来,二将军来了,我们又觉得没必要走了。现在,二将军走了,一时半会儿怕也是回不来,大家心里啊,都不安着呢。”
他拍了拍心口的位置,“也不是我们对世子或是二将军有意见,你们想想,他们都英雄,可他们也不是随时都能守在遂宁的。之前,世子不就来晚了?我们呐,是信不过那里派来的狗官。”
他对着头顶一指,复又叹息,“哪里都有狗官,晋国也有。他们晋国去年天灾,狗官还加了赋税,百姓都吃不饱,混过来和我们抢吃的,不是成队的兵,抓也抓不尽,他们的铁器又比我们的好用,我们打也打不过,也下不了那个狠心打,还不如走了。听说啊,今年东南一带大丰收,只要过去了,不会缺口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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