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苏轩听到动静向外走。走到门边的时候听到苏槿时的话,顿住脚步,停了好一会儿。
没有人看到他变换的脸色。
总觉得,女儿那话似乎也是在斥自己。但又觉得,闺女闺女,养在闺中,哪里会知道朝堂之事,自也不知,有些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的。
等到打开门走出来的时候,面上已经只剩下作为父亲的威严了。
他等着苏槿时向自己行礼,可是女儿连看也没看向自己这边,仿佛根本就没听到他开门的动静一般。
苏槿时蹲下给苏槿笙揉揉膝,问他,“告诉阿姊,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苏槿笙紧紧抿着唇,双眼无神地垂着,不再说一个字。
她扫了一眼还呆着的苏槿瑜和苏槿桅,“你们说。”
最终落到苏槿瑜的面上,“虎子。”
苏槿瑜这才反应过来,泄气地瘫坐在地上,“阿姊,我没用,我又没守住家里的东西。那个叫苏茂的又过来了,把东西都抢走了。”
苏槿瑜是几个弟弟孩子里最憨实的,平时眼巴巴地会拿自家的东西去送人博个笑脸,早在村长带头来他们这里劝说他们的那一次,他就知道了那些人和自己的辈分关系。
可他不似苏槿瑜那种会面上周旋的,实在叫不出那一声二伯来。
苏槿时还未说话,苏轩已经斥责出声,“孽障!那是你二伯,竟然直呼名讳,谁教你的。”
他话音刚落,便听得女儿旁若无他地继续问:“他这回,带了多少人来抢?有没有抢人?你这些日子学了这么多东西都没能拦下一点半点?”
“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那是你二伯!”
苏槿时皱了皱眉头,不理他,语气一厉,“说!”
苏槿瑜垂着头,“就他一个……”
他看了一眼苏轩,“爹不许……”
苏槿时懂了,沉默了好一会儿,语气平静,“没跪够?”
“够了够了!”霜霜终于反应过来,爬起来抱住了苏槿时的另一侧腿,“阿姊,我们没错,一点都不想跪。”
苏槿瑜犹豫了一下,也站了起来,“阿姊,我现在去抢回来。”
“我看你们谁敢?!”苏轩受不了被无视,“都反了天了!”
苏槿时笑了一下,“谁是我们的天?我们有谁可反的。不过是想要活下去,连爹爹也要帮着外人叫我们一家活不下去吗?”
她的笑声有些渗人,夹着初冬的凉意。
“你!”苏轩瞪着女儿,惊道:“是谁教的这样?是谁教的他们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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