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晓惜坐在酒店房间的大床床尾,开始打量起了这个她连续四天都光顾但没有一次认真观察摆设的地方。
市中心的酒店不算便宜,这样布置的高层可能更贵,入门的地垫旁摆着几双男款的大码潮牌运动鞋,有一两双还是限定是曲晓惜班里那几个家境殷实的男生私下最爱讨论的款式,落地衣架上挂着熨烫好的体恤短裤。
房间有酒店安排的专人打扫,所以一尘不染的,大约每天都一个样。
曲晓惜在这之前一直以为宾馆酒店都只是短暂歇脚的地方,但没有想到霍勋竟然一直住在这没什么烟火气的长包房里。
霍勋从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就看到曲晓惜还坐在床尾观察着周围,有些发懵的模样,脸还是有些发白甚至带着几分局促,像是今天第一天来这里。
“曲晓惜,你今晚打算坐床尾睡觉吗?”
“啊?”
曲晓惜视线收回落到霍勋身上,他难得一次在房间里穿戴整齐,身体流畅硬实的线条都藏在被撑起来的衣料底下,自他出现后空间都变得逼仄不少。
刚刚在医院门口,夜色里充斥着说不出来的尴尬,戳破这一切的是霍勋略带恼火的解释,“我一直住酒店,也就这一个去处,你生病总得有人看着吧,我今天根本就没想碰你。”
曲晓惜低头去拿纸巾擦眼泪,她是生病又不是犯人,不需要人看着。
她本来是这么想的,可是真要回舅妈家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书包都没从学校拿出来,而钥匙放在书包里...
她突然没有了别的选择。
曲晓惜吃了药就缩在大床的床沿边上半梦半醒,身体弓成虾状,是没有安全感的防御姿势,因为症状好转但依旧不太舒服,她没有精力计较其他。
直到后半夜,哪怕已经吊水吃药,可她的病情还是反复了,她又开始猝不及防地高烧,浑身都处在一种干燥的闷热中烘烤得她四肢无力。
身边柔软大床凹陷下来,有低于她体温的微凉的手掌覆在她额头上,不知道是在近处还是远处传来了沉沉男声,“又烧起来了,起来,我们去医院。”
“我不去...”曲晓惜嘴巴干,喉咙也疼,但她不想去医院,医院的味道不好闻也有点吵,下午输液坐在长凳上让她很难受。
“不去医院怎么行?快点,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