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很久没有谈过恋爱的贺胤在部队已经忘记怎么安慰女性,他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给她一个拥抱。
“待会儿我帮你把洞堵起来。”
他说。
周愠靠在他的肩上,感受着源自他掌心的温度在背脊上蔓延,她轻轻地叹口气,说:“没事,先留着,我需要知道在暗处窥视我的人是谁。”
她稳定好心神,关于这件事,她还是要冷静下来用办法找到那个偷窥她的人。
“需要我帮忙吗?”
贺胤现在是真的佩服周愠在遇到威胁到自己人生安全的事上的冷静,明明已经被吓成这样了,还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真的和自己遇到的所有女性当中,最特别的那个。
周愠摇头:“我一个人的话不容易打草惊蛇,但是,我需要你帮我弄个东西过来。”
“什么东西?”
周愠笑得神秘,她相信这个东西会非常有用的。
接近凌晨时分,周愠在装睡,她在等,等那个人出现。
心中的时钟在滴答慢走,周愠以为这个点那个人不会再出现,但是,从头顶落下的灰尘在告诉她,那个人又出现了,TA现在正趴在阁楼的地板上用那个圆孔偷窥。
再等等...
周愠假装翻个身,适时拿出让贺胤准备的东西,趁TA还未反应过来,起身朝着圆孔摁下喷头,一股气味刺鼻的水柱直往孔洞里的眼睛而去,紧接着,她听到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与男性痛苦的呻吟,眼下她就可以断定偷窥她的人就在李家三兄弟和他们的父亲李正树当中。
彼时,她长舒一口气,看看手里的喷壶,里面的水是她让贺胤用各种刺激性配料熬煮成的,里面放的最多的就是最辣的朝天小米辣,足足让贺胤放了两把熬成的,可见它威力有多大,只要明天她看看是谁的眼睛发红就能知道偷窥她的人是谁了。
至于现在她为什么不直接让贺胤抓住那个人,是因为贺胤跟她快走了,在找到合适能开的车前,还需要在这儿待上两天,如果直接和他们直接撕破脸,对她跟贺胤不是最明智的选择。
小计划成功,周愠跌坐在床上,绑在脑后的长发彻底松散下来,如瀑地散了满肩。
“呜呜...”
自诩坚强的周愠难忍奔涌而来的无数种情绪,屈腿将脑袋埋在双膝里小声抽噎。
二十多年来铸成的钢铁般的城墙在末日降临后轰然坍塌,山倒似的压力向她无情地压来,眼泪像冲破堤坝的洪水在眼眶堆积,她试着仰起脖颈将眼泪逼回去,可这样做根本不行,反倒让堆积在眼眶的眼泪从眼尾滑下来。
“成功了吗?”
贺胤推门进来,看到正在哭的周愠,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摸着他的这两天新长出来的青色发茬。
“额,你...我...”
他正在寻找合适的话来安慰周愠。
周愠看到他在原地不自在地摸着头发,看到他笨拙地在寻找安慰的方式,噗嗤笑出声来:“我,我没事。”
“抱歉,我这个时候是不是不应该...”
他稍显不自然地在原地踱步,周愠见状,赤脚走下床,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跟前。
她的步步靠近让贺胤的心跳突然变得异常,怦怦怦地心跳声从胸腔传进他的耳朵里。
“周...周...”
在贺胤的注视下,周愠踮起脚尖,右手攀上他的脖颈,微张的软唇吻上他看似凉薄,实际软得像果冻的嘴唇。
唇肉相贴,贺胤微微瞪大双眼,显然因为这个意外的吻而僵直了背脊。
彼此间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贺胤垂下眼帘,昏暗的灯光中,他垂在腿边的双手缓缓抬起贴上她腰侧,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收拢,指腹的温度正一点点侵占着的她的体温,就如同他逐渐变得滚烫的呼吸,蚕食着两人的理智。
视线中,周愠刚哭过的眼睛还在泛着淡淡的红晕,贺胤的心尖蓦地跳漏半拍,薄唇微张,试探性地探出舌尖舔舐她的唇齿。
室内的温度因为这个吻徒然升高,周愠在他的舌尖要更进一步时向后退却半步,泛红的唇瓣上还残留着贺胤吻过的痕迹。
“抱...抱歉,我...”
周愠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因为压力导致的还是怎么的,看到贺胤走进来的那个瞬间,脑海中就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吻他,吻上他嘴角天生上扬的薄唇、吻上他思考时微微抿起的嘴唇...
“没事,我...理解你。”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他抿了下嘴唇,朝她露出浅浅的微笑。
“...嗯,晚安。”
“还有,谢谢你。”
周愠垂在身侧的双手缓慢攥紧衣角,目送他离开后,后知后觉地摸向好像还存留着他温度的唇瓣。
她这是疯了吗?
她想。
走廊里,贺胤走了两步停下来,回忆刚才那个蜻蜓点水似的吻,手缓缓伸向嘴唇,指腹用力,将唇肉压得轻陷下去。
所以...是什么意思呢?
他扭头望着紧闭的房门,加快的心跳还未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