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与钟老师前后聊了小半个钟,小钟等得无聊,就摆弄起妈妈新买的单反,随手拍窗外的街景。
二人不知聊了什么,只知结束的时候,面色还都算缓和,不像最初时相互疑虑。
既然妈妈已经觉得他还不错,小钟也可以试着相信他?
望着妈妈眉心久凝的愁虑,听他那番威胁不像威胁的话,她的心中,并非没有一点触动。
她早该学会收敛自己的任性,不给旁人添麻烦。
待钟老师即将推门离去,小钟走上去问妈妈:“我是不是应该去送送他?”
妈妈不乏讶异地转了转眼,旋而含笑点头,“想去就去吧。”
于是,小钟也顾不得先放下相机,火急火燎就跟他出门。冒失的小尾巴乱甩一路,将檐下的风铃撞得晃响不止。
她觉得在大街上叫他老师很是古怪,最后却没礼貌地叫了声:“喂,你等等。”
钟老师不假思索道:“你放心,我没跟你妈妈说。今天就这样吧,我该下班了。”
拒人千里又冰冷的语气,想不到他自由的时候,比工作状态更不愿理睬人。
小钟并不觉得意外,反而,在第一眼见到他时,就隐隐感到他是同类,一样不喜欢人类。
只是眼下,他对同类的示好不屑一顾,不留情面将她推开,即便想通是怎么一回事,却不能没有一点失落。
或许他早已因先前的冒犯,默默在心里将她拉黑,一旦脱离工作,就不愿跟她有任何牵扯。
无论如何,该先说清道歉的话。
只是脚步一顿,她又执着地跟上去,垂着头弱弱说道:“之前,我不该对你做那样的事,很抱歉。”
“原来是为这……”他沉吟着面露难色,而后,又像刻意安抚般软下来,小心翼翼道,“可以当作忘记此事吗?”
哦,你也相信逃避的力量?
小钟稍找回底气,“我是真心实意要跟你道歉,你可别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