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于玩笑的暧昧气氛最终被谨慎的敲门声打断。
容意动了动,懒得应声,起身去开门。
他离开时也靠得极近,微微弓了些背从她上方起来。
暗光中陈素又看到了他耳骨处蜿蜒排列的四个耳洞,空空荡荡的细罅凉薄。
她没由来的想起方才那两个陌生女人。
那他呢?金主和钓金主,混迹此处到底属于哪一波?没有千金一柸,也没有舍身成仁的勇气,陈素想,自己又要拿何来赌?
外面的人是来送衣服的。
容意回头时,陈素正抬手轻掩唇打了个呵欠。眼睛因困意泛起些微湿润,黑濛濛的,与他对视上的一瞬笑了笑,也许是气氛太晃人,她也学着容意刚才的样子,手肘落沙发背,支着太阳穴侧首看他:“别见外啊,在这里换。”
也不过是个青涩得如同调情的恶作剧。
容意看她,凝声一笑:“在这里换也没什么意思。应该……在这里。”
他的身影如同一片无法抗拒月潮的海水,一寸寸愈来愈沉地蔓延上陈素的身体,将她笼罩。
两条大腿分开,铮亮的皮鞋尖抬起抵着沙发边沿,膝关节跪立在陈素身体两侧,用自己圈成一个禁地。
陈素的整个上半身被迫后仰靠在软质的沙发,连视线也随之倾倒。
看到的,却是他居高临下的神容。
这里和这里的区别,意味鲜明。
她的身体成了一张白纸,平整地铺开,任由他的热焰侵食。
陈素看着他的手指一粒粒将纽扣解开,衣领大敞地从宽阔的肩脊滑下。
那些斑驳暗色的光线都成了累赘。
修长的骨骼,蕴藏力量的肌理,好身材淋漓尽致地一览无遗。
他的胸膛盛开着一片繁复华丽的纹身刺青,是只栩栩如生的飞鹤,朱顶白羽,展翅飘逸。翱鸣声唳地盛载于皮肉,牡丹与鹤,千刺万凿,艳刀雕刻,有种惊心的美感。
以致日后,多少次赤裸相对,肉体交合,无数个抵达顶峰的瞬间,陈素都用此生铭记了这片与鹤同眠的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