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叠不厚不薄的纸钱放进一个封包,然后按照纸钱的形状包起来,包好的封包正面印着谁人某某时收,谁人送,反面什么都没有,但最后需要人为在交叠的封口上用毛笔写上一个封字。
原主小时候上过私塾,毛笔字学得不错。
写封包的任务就成了苏蔓青的。
娟秀凌厉的字就像苏蔓青的外表与真实性格,每一个封包她写得都很虔诚与认真。
三个孩子的父母各自包了十个封包就是六十个,再加上苏蔓青给原主父母与原主包的,共计九十个,别看九十个封包数起来不多,但堆在大圆簸箕里就是高高的钱山。
配合默契地忙碌完,太阳偏西得厉害,晚霞出现在远处的山峦上,这个点可以做晚饭了。
正在苏蔓青跟几个孩子都伸了个懒腰准备起身时,他们家大门被敲响了。
诧异地看了一眼大门的位置,苏蔓青带着三个孩子去开门。
门开,除了一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人员,居然还有柳素珍母女俩。
这是算计老子?!
不动声色的苏蔓青怒了。
“请问,你是苏蔓青同志吗?我叫赵永兴,是县公安局的。”在见到苏蔓青的瞬间,赵永兴眼里闪过惊艳,然后立刻做了自我介绍。
“我是苏蔓青,请问赵公安有什么事?”苏蔓青并没有让开位置请人进门,对于女主,她挺恶心,她怎么可能让这种恶毒的人进自己的家门。
不知道苏蔓青的心思,赵永兴也没多想,而是直接说事。
“苏同志,这位柳素珍同志说她是萧旌旗战友的妻子,她丈夫曾留下遗书,如果牺牲就让她们去柳树村投奔萧家,她们在老家实在过不下去就到了柳树村。”
从赵永兴口中听到柳素珍母女俩投奔柳树村萧家,还是通过萧旌旗,苏蔓青对已经在苏家庄晃荡了几天的母女俩神情更漠然。
见苏蔓青没有说话,赵永兴接着说道:“苏同志,现在柳树村情况特殊,正在动员搬迁,萧家实在是没法收留柳素珍母女俩,县长同志想着既然是萧旌旗同志的战友遗孀,就想问问你,你看放不方便收留收留。”
看着苏家的大房子,赵永兴觉得事情说清楚应该能妥。
毕竟苏蔓青现在还帮萧旌旗养着三个战友遗孤,肯定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好人苏蔓青看着敢打自己房子主意的柳素珍母女只觉得她们脑残。
身后听明白怎么回事的大毛三人看向柳素珍母女也是既警惕又厌恶,他们最讨厌有人打他们家主意,这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自觉说清楚的赵永兴一脸期待地看着苏蔓青。
苏蔓青眼里闪过一丝冰冷,呵,当自己是白痴还是傻子呢!
“赵永兴同志,请问有证明吗?”苏蔓青语气很平静,但神色很严肃。
“证明?”赵永兴只反应了一秒就明白苏蔓青口中的证明是什么意思,解释道:“苏同志,柳素珍同志她们赶路赶得急,能证明原因的遗书丢失,但户籍与军属关系证明还在,我们查验过。”
说完,把手伸向了柳素珍。
要想住别人家,想让对方接纳,手续肯定少不了。
面对递到自己面前的证明,苏蔓青没有去接,而是淡然地看着赵永兴,“赵永兴同志,有句话我得明说,不管她们是不是军人家属,跟我都没任何关系,我只认萧旌旗,我没接到萧旌旗的书信,也没有看到这两人的所谓遗书,光凭一张嘴就想让我收留两个来历不明的人,我做不到。”
赵永兴没想到苏蔓青能说出这样的话,直接愣住了。
“你……”
柳素珍想说什么。
但话直接被苏蔓青打断了,“我家收养了三个烈士遗孤,已经是给国家减轻了负担,我不觉得我家萧旌旗还有义务养一对孤儿寡母,于理不合。”
“这……”赵永兴语拙了。
“我们是……”周美云见赵永兴说不出反驳的话语,就想插言,可苏蔓青更不待见她,见她开口,再次打断,“没有证明,我如何相信你家的人真的是萧旌旗的战友,他这位战友真的把你们托付给萧旌旗?”
“苏……苏同志,可我们的遗书掉了啊!”
柳素珍眼角微红,一副着急到柔弱的样子。
就你会演吗?!!!
苏蔓青最见不得这种白莲婊,微微垂下眼帘温柔地摸着大毛的头语气低沉,“我家萧旌旗是在我们成亲的婚礼上接到紧急命令离开的,他走得匆忙,什么都没留给我们,成亲第二天我就被大嫂分了家,我连萧家一片瓦都没拿就带着三个孩子回了娘家,我们天天吃糠咽菜,这日子都苦得跟苦瓜一样了,恕我心硬,你们要是拿不出证明来证明你们话语的真实性,我确实不会收留你们,一是因为我养不起你们,二是我不相信你们。”
原本赵永兴对苏蔓青一再的推脱感官变差,但此时一听这话,顿时心虚不已。
他光看见苏家房子大就以为人家日子好过,此时才知道苏蔓青过得到底有多难,比柳树村那边的萧家难多了。
“我认识这个两个人,她们之前不是住我们苏家庄吗?!”
就在赵永兴考虑着还能说点什么时,大毛一脸严肃地指着柳素珍母女。
柳素珍跟周美云:……
她们之前就在苏家庄住了几天,被认识当然是很正常的。
就在她们打算解释时,苏蔓青不想让她们开口道:“对了,这两人不是我大伯家的远方亲戚吗,之前明明在我大伯家住得好好的,怎么又跑到柳树村投奔萧家,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情况?”
“我们确实是苏表舅家的亲戚,但我们也是真的投奔萧旌旗家。”周美云据理力争。
苏蔓青冷笑:“你空口白牙就说投奔萧旌旗,你家一个年轻寡妇一个小姑娘,你们真觉得萧旌旗能同意让你们投奔,这年头再是战友遗孀,也没哪个娶了妻的男人敢说收留,你们可别败坏我家萧旌旗的名声,我十几天前才收到他寄回来的家信,他信里可没说关于你们的只言片语。”
“他也许忘记说了,但他确实跟我爸承诺过,不然我们也不会千里迢迢来投奔。”周美云一脸快哭的表情,此时的她非常怨恨苏蔓青。
要不是这个本来该死却没死的女人,她哪里用得着编假话骗房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