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等着她的除了几块特意留下来的南瓜,什么都没有了。
就连她碗里咬过几口的饼子也不见了。
“妈,泡泡水再吃。”缺了门牙的周美云非常不想说话,最终还是把手里刚刚咯掉自己牙的硬饼子递了过去。
寄人篱下,没有矫情的命了。
她懂。
就在柳素珍母女俩怜惜自己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活时,苏蔓青也在给大毛缝补裤子。
白天大毛跟大黑狗闹了一场,裤子屁股蛋那位置被撕出五条细小而长的口子。
这教训真是费裤子。
拆开大毛自己缝得歪歪扭扭的线,苏蔓青在明亮的油灯下穿针缝补。
虽然她缝补的手艺也很一般,但总比孩子的手艺好,再说这条裤子已经洗得很旧,很薄,苏蔓青也没好意思去找张氏帮忙。
五条大大小小的口子,缝补了半个多小时才缝补完。
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正香甜的三个孩子,苏蔓青给孩子们打了一会扇子又赶了赶蚊子才回自己房间。
其实这种天气她应该给孩子们做顶蚊帐的,但想到即将搬迁的柳树村,她最终又只能歇下这种心思。
以后再做吧。
再烧了几根干艾草熏了熏蚊子,苏蔓青吹了大毛他们房间里的油灯回了自己房间。
看着无比熟悉的卧室,她躺在床上猜测了一会柳素珍母女在原主死亡事件里扮演的角色后就睡了过去,一夜无梦,再次醒来已是天明。
听着庄子里此起彼伏的鸡鸣声,苏蔓青叹息一声爬起身。
看来她并没有得到什么金手指。
她并不能天天梦到萧旌旗,也不能通过梦境向萧旌旗传达什么,只能是一解相思。
快八月了,还没起床的苏蔓青感觉到了来自自然的热气。
已经快一个月没下雨了,不仅是坡上的土地干得起了裂缝,就连水田里的水也在不停的减少,幸好环苏家庄而过有条大。
河水还算充沛,能及时补给田里。
苏蔓青一边洗脸一边看着刚刚窜过屋脊一角的太阳在心中叹息。
连续的高温晴天再下暴雨真的很容易引发地质灾害,希望柳树村那边能及时处理,不然……
天气热,也吃不下太干的东西,洗漱完的苏蔓青一边熬粥当早餐一边炖筒子骨。
反正关起门来吃饭,她家吃什么别家也不知道,趁柳树村还没出事赶紧给自己跟孩子们补补,过段时间那可真是要吃糠咽菜了。
“妈妈,早啊。”
每天都是大毛第一个起床,然后在跑去厕所的途中跟苏蔓青热情的招声呼,再过几分钟就是二毛领着三毛往厕所跑。
等几个孩子上完厕所家里就热闹了。
馒头、稀饭配煎蛋,炒青菜,一家人美美吃了顿早餐。
吃完饭,洗刷好,苏蔓青从厨房一角找出一个土坛子清洗干净,又烧了滚烫的开水把土坛子烫几遍,才放在太阳下暴晒。
这算是利用太阳的高温与紫外线杀菌消毒。
“妈妈,咱们洗坛子干嘛?”帮忙的大毛摸着坛子光滑的外壁好奇地问道。
二毛跟三毛则翻了个白眼。
苏蔓青笑,“咱们借了保成大哥的土罐,不得还人家吗?”
“对哦,我差点忘了,瞧我这记性,嘿嘿——”大毛一点不害臊的跑进厨房把葡萄酒给抱了出来,他对于葡萄酒非常好奇,非常想尝尝。
“小孩子不能喝。”
葡萄酒也是酒,苏蔓青是不允许几个孩子喝的。
“妈妈,就尝一点点。”大毛伸出手指比了个一点点。
“不行,酒伤肝,你们的内脏还没成长好,一点点都不能喝,听话。”该有的原则苏蔓青一点都不会因为孩子的撒娇而忽视。
看出苏蔓青是真的不可能让自己尝一点点,大毛歇菜了。
太阳大,酒不能放在室外,苏蔓青把酒抱回了厨房,看着不高的橱柜,想了想,她又把酒抱去了前厅,别看大毛这孩子嘴里答应得好好的,但自己要是一不注意,还真有可能让孩子偷尝了酒。
供桌的位置高,几个孩子不用凳子都够不着。
防君子不防小人的苏蔓青把酒放在了供桌上,跟几个孩子父母的灵牌并排放着。
“妈妈真狠!”
偷偷跟在身后看到苏蔓青的动作,大毛眼里闪过绝望。
“你还真想喝?”二毛看了大毛一眼,他对酒就不怎么好奇。
“我不是想喝,就是想尝尝酒是什么味道。”大毛其实就是好奇心重,要说爱喝酒那还不至于。
“酒不就是苦味呗。”三毛没尝过,但听自己父亲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