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做得非常好,没有需要更改的。”这是苏蔓青见过最漂亮的竹制家具,非常满意的她根本就挑不出毛病,很是干脆就把账给结了。
拿着到手的六十多块钱,大叔一家笑得合不拢嘴。
“大叔,你这做竹制品的手艺真棒,下次有需要肯定还找你。”苏蔓青恭维了大叔一句。
“你看得上才是我的福气,我下次给你优惠一点。”大叔跟苏蔓青客气了几句才带着家人离开。
苏家这么大的动静肯定瞒不过村里人。
但看着都是竹制品,也就没人眼红,有钱人用的都是好木材做的家具,也只有家里条件一般的才会选择竹制品,想起空荡荡的苏家,村民们在背后又狠狠戳了一顿苏家兄弟的脊梁骨。
真是缺德带冒烟,活该被灌‘金汁’。
无意中听到村民们议论的苏家人气得差点吐血。
狗屁!
他们根本就没有抢苏蔓青家的家具。
可这样辩解的话可没人信,当初他们是怎么算计苏蔓青的可都被村里人看在眼里,就这样,他们背上了取也取不下的黑锅,还是超级黑那种。
听到流言蜚语的苏老五气得在家里真的吐了好几口血。
自从被灌了金汁,他就落下个毛病,那就是一天得抠好几次嗓子眼,这样抠成习惯后,咽喉就受了伤,一被刺激,可不就吐血了。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呼哧呼哧喘着气,苏老五想出门找苏蔓青理论。
“老五,算了,咱们斗不赢她,好男不跟女斗,算了。”苏老二无奈地拉住苏老五,脸上的皱纹比几天前深了好几分,看起来更苍老,比实际年龄老了起码十岁。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苏老五用力挣扎着。
“行了。”
一直没说话的苏老大放下手里的烟杆一脸沉重地看着几个兄弟。
他这表情一出,苏老五下意识停住了胡闹。
因为他们知道肯定是出事了,还是出大事了。
果然,苏老大语气沉重地再次开口,“马上就要清算田地产划分家庭成分了。”
“这么快?稻谷都还没收!”苏老二内心一阵惊慌。
苏老三也站起身在院子里转着圈,他想不到办法,但又坐不住,只能转圈。
“今年这一季的收成还按照原来的算,但田地产分好后,稻谷一打就按照分好的落户到家,这是我上县里打听来的。”苏老大还是有点成算的。
“唉,这可怎么办。”苏老三一着急转得更快了。
“三哥,你别转了,我头晕。”苏老五坐在凳子上失去了精气神。
“咱们的田地产多,但平摊下来绝对没有村长家多,所以苏家庄的大地主轮不到咱们当,这段时间你们都给我低调一点,不要去惹青丫头,也不要跟村里人起争执。”苏老大凭经验交代着几个弟弟。
“知道了,大哥。”
苏家几兄弟还是比较信服苏老大的。
“大哥,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咱们就这么栽了?”苏老三不甘心,实在不甘心,老四的田地产他们真的没有享受过一天,真的没有啊!
“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苏老大一下仿佛也苍老了好几岁。
“村长比咱们有能耐,他都一点办法都没有,咱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就这样,认栽吧。”垂首了半天的苏老二突然抬头说了认命的话。
“是啊,村长他都没办法,咱们这些泥腿子又能有什么办法,认命吧。”站起身,苏老大打算回家,临出门前,又补充了一句,“把家里的孩子都看好,别让他们惹麻烦。”
“大哥。”
看着苏老大的背影,苏老五突然叫了一声。
“嗯?”苏老大回头。
“茉莉的婚事吹了,给那几个孩子的医疗费我不打算出,是游郎中当着几家家长同意的,我们可没强迫他,医疗费他认也得认,不认也得忍。”
苏老五主要是没想到主动求娶的游郎中会退缩,明明都说好了的。
看着天上的日头,苏老大也无奈地叹息,“吹就吹,重新给茉莉找个人家。”话是这么说,但他知道茉莉不可能在村里找到好的人家了。
“石头村有人想娶。”苏老五征求苏老大的意见。
“不行,茉莉现在还不能嫁。”苏老大不同意。
“为啥?”苏老五不解。
“马上要按人头分田地,现在把茉莉嫁出去你家就少分一份,不划算,近期各家都不能嫁女,娶亲是可以的。”苏老大有着自己的算盘。
“估计难。”
各村的土改队工作已经红红火火进行着,已经团结了最穷苦的无产阶级百姓,曾经的佃户,无土地者现在翻了身,他们要打土豪了分田地了,这种关键时刻哪里还会有人家嫁闺女。
他们家不想嫁,别人家也不蠢。
就在苏家人愁眉苦脸时,苏蔓青母子四人喜滋滋地吃着迟来的早餐。
搬家具,挪家具,还要擦家具,扫地,等一切弄完,几乎快到了中午,累得一身汗的几人收拾完自己才坐下美滋滋吃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