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青骂声不绝,但眼见那靴尖已到跟前,他到底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但等了一等,脸上却并没有等到那意料中的剧痛,耳边倒是响起了一片惊呼惨叫之声。
他忙睁眼一看,却见那几个仆人都已七歪八斜地倒在地上,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弯下腰来,手里银光挥动。他的身上顿时一松,那张渔网已是四分五裂。
那人却不着急扶起他来,反而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小二郎,一年不见,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竟被这些废物给捆成了这样!”
柴青摸着屁股跳了起来,欢喜得眉毛乱飞:“小鱼姊姊,你怎么来了?师傅呢?阿嫂呢?”
小鱼鄙夷地撇了撇嘴:“你是怕她们瞧不见你这倒霉模样?”
柴青忙道:“我是大意了而已!我以为这郡守是想请我们吃席,顺便拉我们入伙,我虽然不想入伙,但来都来了,总要吃完饭才好告辞吧?结果这人不但吝啬,还阴险,我哪能想得到,他堂堂郡守,谈不拢了连顿饭都舍不得给,反而要把我网了去,估计是想自己添道菜!”
沈法兴早已被小鱼吓得后退了两步——他根本就没有看到有人进来,只见自己的人突然都倒了下去,这才瞧见小鱼的身影;后来听到小鱼开口,心里才微微一定:原来也是沈英的徒弟!
他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突然又听到柴青如此编排自己,忍不住道:“二郎这话从何说起?我只是想多留你两日,回头等你师傅来了,也好一道商量日后的大计。”
商量大计?柴青不由得一声嗤笑:“什么大计?说得好听!你不就是打算吓唬住我师傅,让她给你卖命么?”
沈法兴脸色顿时一板:“柴二郎,你也是大族出身,岂不知家族为何物?如今大变在即,我沈氏一族备受打压数十年,总算有了出头的机会,自是人人都责无旁贷。你师傅年少时置身事外已酿成大错,难道还想继续错下去?如今我既然主持着族中事务,就不能让她重蹈覆辙,总要跟她说清楚道理吧?”
“至于你,我也算你的长辈,你说走就走,还破口大骂,毫无规矩,在沈家的地头上,容不得小辈如此撒野,我也只能代你师傅教你一教了!”
他原本生得相貌堂堂,这么侃侃而谈,自是气度端庄,风姿俨然,柴青纵然知道他是拿大帽子来压人,一时也不知该从哪里反驳起,只能怒道:“你算老几?也敢说代我师傅教训我?再说我师傅想做什么,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沈法兴傲然道:“只要你师傅还姓沈,有些事,就由不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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