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将不由目瞪口呆,这一下,事情自然更是愈发闹大了,偏偏这么多人挤在桥上,他根本已经无法阻止那些人!
看到众人跑远,何潘仁终于慢慢地转过身来,再次翻上了栏杆,大约吹久了风,他明显手脚乏力,在栏杆上还晃了两下,好些人都差点惊呼起来,好在阿祖手脚利落,一把接住了他,倒是惹来了一阵欢呼。就连台下的兵士们多少都松了口气。
那军士和偏将相视一眼,都知道大势已去。今日他们算是踢到了铁板,这位美貌惊人的胡商,来历竟然也同样惊人,身为番邦王子,兄长还是令胡人们如此敬畏的大萨宝,他们若再坚持此人是高丽细作,待到把洛阳的胡商都惊动了,莫说自家将军和那两位郎君,就是申国公和李柱国出面,只怕都收拾不了这局面,毕竟陛下最好颜面,尤其是在番邦人前的颜面……
偏将咬了咬牙,几步上了高台,冷冷地道:“这位公子,你为何不早些说明身份?我等不过觉得你有些奇怪,话都没说完,你便又是逃跑又是寻死的,还信口开河,说我家将军要玷污你的清白,这是何等荒唐之语!正因如此,我等才会疑心你是敌国细作,是故意来此扰乱人心的。如今既知是一场误会,只要你跟大家说清楚,你之前不过是胡言乱语,此事便一笔勾销,你自管跟着唐国公府的人去涿郡便是!”
何潘仁脸色依旧苍白,颤巍巍地扶着阿祖才站定,闻言便点头叹道:“将军英明,将军既然都开口了,小人自当从命。让小人先想一想……将军说得没错,想来那一个多时辰之前,在山道上埋伏我的人,自然不是那李柱国家的大郎,申国公府的五郎,还有他家的妹子;刚才我来过关却被怀疑是细作,自然也跟那李柱国和申国公家的郎君娘子,跟你家将军,都毫无关系。这些事是我做梦所见,这些话都是我的梦话。我这么说,将军觉得可还妥当?”
他的模样看着虚弱,声音却着实不小,那两遍李柱国、申国公尤其说得清楚响亮,台下的人听得都笑了起来——之前他们里好些人还没听清楚到底是什么柱国什么国公呢,这下可算听清了,记牢了!
偏将气得握紧了拳头:“你!”何潘仁一脸惊恐道:“我?我怎么了?难道我又说错了?难道这些都是真的,不是我做梦未醒,胡说八道?还请将军好好教我,将军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保证一字都不会错,如何?”
偏将的脸都气青了,他原是递了台阶过去,没想到这何潘仁不但毫不领情,反而变本加厉,偏偏……自己还真没办法“教”他怎么说。他只得紧紧地咬住了后槽牙,点头道:“好,你知道你自己是胡说八道就好!你什么都不必再说,赶紧过关去!”
台下的众人不由再次失笑,凌云也摇头笑了起来:这何潘仁,自己当真是小瞧了他,居然还担心他真的寻死,结果他这么一通寻死觅活,最后不但自己能安然离开,那些算计过他的,他也是一个都没放过。那几位纨绔子弟,还有今日守关的将军,以后会沦为笑柄是不必说了,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对景闹将出来,还不知要吃到什么样的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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