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的对手已到跟前。柴绍心里不知怎地仿佛憋了口气,手里的方天画戟猛地往对方的大刀上一架,再一个翻转便把刀夺了下来,顺手反柄一磕,将对方扫落马下。
这一下自是干净利落,柴绍不由长出了一口气。抬头再看,却见凌云已拨马冲到宇文承趾的面前。宇文承趾手上也拿了一柄刀,他原是骄横惯了,看见长兄受伤,心头虽是震惊,神色却愈显狠辣。不过这一次,凌云却连过招的机会都没有给他,直接一刀劈下,将他手里的刀劈成两段,顺势往下一砸……柴绍叹了口气,懒得再看,耳中只听到宇文承趾一声惨叫——自然也是被凌云砸断了腿。
抬头瞧瞧对面已经吓得目瞪口呆的宇文家精锐,转头再看看犹自面如死灰,活似被雷劈过一般的宇文承基,不知为何,柴绍只觉得有些索然无趣。生平第一次觉得,这搏杀打斗,斩敌落马,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意思。
另一边,玄霸也是虚晃一招后回身一枪,扎在对方的肩头,将他刺下马来。剩下三人心知大势不好,互相对视一眼,两人便一左一右对着凌云夹击而上。
凌云依旧拖刀相迎,待得那两样兵器近到眼前、无法变招之时,这才一个铁板桥往后仰倒,让开了对方的刀锋枪尖。飒露紫快如闪电,从两匹马中间直冲而过。错马之际,凌云已直腰起刀,刀背正挥落在了右首那位的胸腹之间,随即回身向左,马鞭脱手飞出,鞭尾竟是直接缠上了左边这人的咽喉。眼见那两人一个伏鞍吐血,一个捂着脖子摔落马下,都是再也起不来了。
不过,就在这一眨眼的工夫里,那第三个人已是拨马直奔球场出口而去。
他居然要逃跑?玄霸忙催马要追,柴绍却一横长戟,拦住了他的去路:“不必了!”玄霸忙道:“柴大哥快让开,万一他去搬救兵……”柴绍懒洋洋地抬起下巴冲凌云那边点了点,玄霸转头一看,却见凌云已反手抽出了箭囊里的最后一支箭,开弓上箭,弓弦一响,那人应声落马。
转眼之间,尘埃落定。一个时辰还满是欢声笑语的马球场,此时已变成了一座地地道道的修罗场,满地都是伤员和鲜血,外加十几匹茫然而立的无主战马,唯有宇文兄弟勉强还能坐在马上,脸色却也不比那些伤员好多少。
看见凌云骑马在球场上转了一圈,又不紧不慢地向两人走了过来,兄弟俩本已苍白的脸色都变得有点发青了——这哪里是个女人?分明就是个罗刹!不,她那张始终镇定自若的脸孔,简直比最凶神恶煞的罗刹像还要让人心里发寒!
凌云一步步越来越近,两人的心跳也是越来越急,各种念头七上八下:她会不会再动手?会不会要赶尽杀绝?她会不会逼问他们,让他们交代实情?到那个时候,他们又该如何应对,如何回答?若要跟她告饶赔罪,他们实在丢不起这个人;若要跟她强硬到底,以这女人的心狠手辣,只怕……
两人心里还没纠结出个所以然,凌云已在他们面前勒住了马,突然开口问道:“是元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