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地天没忍住,笑得肚子痛。
宋阮目光在房卡上流转一圈,抱歉一笑:“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
几人的房间分得散,分别在三个楼层。
宋阮和秦建他们都在二楼,回房前,她把他的羊毛衫脱下来。
“实在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衣服。我刚问了前台,他们的烘干机坏掉了,不然我应该帮你洗干净后再还给你。”
他们不会停留多久,这种天气洗这种材质的衣服,怕是走的时候都还在滴水。
秦建是个糙人,哪想这么多,灿然一笑:“没大多事,我看你那会儿冻得嘴唇都黑了,也难得我们觉子这么仔细,是吧?”
他说完,捅了捅刘地天的胳膊。
“对对对!宋小姐,你别看他成天黑个脸,论照顾人,他可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
宋阮抿唇,把里面那件黑色外套也脱下来,一并给他们。
“替我还给他吧,今天辛苦你们了。”
兄弟俩原本想当个月老,可看上去这位小姐对沉觉这种类型的大帅哥并不感冒。
沉觉冲了个澡,水温不够,但浴室还是一片水雾缭绕。
他身心俱疲,手指还隐隐酸痛打颤。
心头不断萦绕刚才在雨中最后那刻她扭头看着自己的神情。
苍白的脸上水珠盈盈,仿佛压下来的乌云全部笼罩到她的头顶。
压抑又悲悯。
他为自己的口不择言感到悔恨。
草草捋了几遍湿漉漉的短发,他就停了水。
这是方圆几百里唯一的酒店,但地处偏僻,线路不稳定,晚上快八点的时候,突然停电。
黑暗中一片哀呼,人潮开始往外挪动,很快,酒店外就聚集满了人。
沉觉坐在车里,随意把手搭在窗边,仍由指尖的香烟自燃。
宋阮随着人流慢悠悠走出来。
她还裹着浴袍,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穿了宽大的短袖,下半身不知道穿了什么,露出一大截小腿,秀气的脚丫套在明显不合适的橡胶拖鞋里。
沉觉忽然觉得露出的手臂起了一片鸡皮,冷得他牙齿打颤。
他低骂一句,正要推开车门下去,却见詹醒从她身后出现,脱下外套给她。
她出来得急,因为刚冲了热水澡,暖烘烘的,就错觉这样穿着出来也能顶住。
詹醒的外套很厚,她没有拒绝,道了声谢,然后默默缩在墙角。
“我不跟你们继续走了。”
她突然来一句,詹醒点烟的手顿了顿。
“因为沉觉?”
那天晚上,他其实也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睡在车上,不是担心有人起歹念就是担心她嫌冷把窗关得死死的。
但起来的时候,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
卸下戒备和漠然,动作十分轻柔地给她拉毯子。
那天晚上,沉觉几乎站在那里守到天亮。
宋阮脸上没什么表情,口气也不好,“不关你的事。”
詹醒抖了抖烟灰,轻笑一声:“我对你有意思,那就关我的事。”
宋阮还披着他的外套,心里突然一阵泛恶。
“咱们才认识几天,你就对我有意思。”
十分不屑,似乎对这种示好习以为常。
“那你和他认识多久?”
宋阮不耐烦了,突然连今晚都不是很想继续呆下去。
她脱下他的外套,直接塞回他手里,也不管有没有碰到烟头。
“詹醒,你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