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滴在洁白的餐桌上,一滴一滴和外面的雨声混杂在一起,像是零落的玫瑰花瓣。
秦默彦惊呆了,愣愣地松了手,剪刀跌落在餐桌上又掉在了地上,他的手动了动,像是想要去握路西野受伤的那只手,却又生生停住了。
桌面上的鲜血触目惊心,直到这一刻,他才像是真的醒了过来。
“你自己来握的。”他轻声说。
“是我自己去握的,”路西野说:“是我自己的问题。”
他把受伤的那只手放下去,不再让秦默彦看到。
他比秦默彦成熟的太多,无论多伤心难过也知道现在已经到了开口的最佳时机。
太早开口,秦默彦的情绪失控,未必能听得进去,再晚,秦默彦大概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秦默彦,”他仍然握着他的那只手没有放开:“我想说两句,可以吗?”
秦默彦的视线还停留在桌面的鲜血上,闻言慢慢抬起睫毛来。
他的眼中很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把视线投进了窗外落雨的无尽夜色中去。
“我一直一直都喜欢你,”路西野哑声说:“上辈子就喜欢你,从来没有变过。”
秦默彦回过头来,像是听了一个笑话。
他脑中乱得厉害,千万种情绪不停地碰撞,连反应都慢了一拍。
“还没玩儿够是吗?”他说:“还是您当我真傻?”
上一世的许多事情从眼前飞速闪过,他垂下眼睛,玫瑰在刚才的动作中落了一地,被踩得凌乱。
让他想起了那一天,和路西野在自己卧室里胡闹时,被碾压在身下凌乱成一团的玫瑰花。
明明都是玫瑰,入目却已截然不同。
“路西野,”他轻声说:“过去的事情我都记得很清楚,你对我只有厌恶。”
路西野无措地抬手撑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额角染上了一抹鲜红的血色。
“我没骗你。”他的每一个字吐出来都很苦:“我那时候已经很喜欢秦默彦了,可是我还没找到江随风……”
秦默彦怔住了,眉心凝住,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还没和江随风结束,”路西野很深地呼吸了一下:“所以也没有办法和秦默彦开始。”
“江随风太苦了,”他喃喃地说:“他背的书包那么旧,早就没有人用了,我心里始终始终放不下他,我自己也想过,那么多年过去了,他可能早已有了自己的爱人,可是一天没有找到他,我就没有办法彻底放下,没有办法把这件事情画上一个句号,我会在心里挂一辈子。”
他的目光转过来,眼睛里染了泪光,语句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