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演戏的时候很灵,但私下和他相处的时候有时候就会有点呆。
秦默彦见她又抿着唇在看自己,便站起身来,回复了原先的礼貌和客气:“我去休息一会儿。”
他刚要走,方文峰几个又过来了。
他们见他聊起天来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便趁机过来勾肩搭背地闹了一通。
见他不怎么介意被提起身世的事儿,几个人又上了头,吆喝着让秦三少爷请客,接着又得寸进尺地敲定了A市最高端的娱乐会所。
秦默彦晚上要去医院看江莹,周二又有夜戏,便和他们把时间定在了周三晚上。
从昨天在酒店开始,江莹就快把他的电话打爆了。
见他不接电话,她又发了很多条辱骂他的信息,最后大概是骂累了才消停下来。
他晾了她一天,觉得现在是时候和她见上一面了。
晚上没有夜戏,秦默彦下了戏就去了医院。
进门的时候,护工正在打扫地上的陶瓷碎片,秦默彦对她点点头,护工就出了病房。
江莹的状态很不好,神色枯槁地躺在病床上,像是一夜间老了十几岁一样。
见到他的身影,她便强撑着要坐起身来撕扯他。
秦默彦站在离病床一步之遥的地方,安静地看她徒劳挣扎,直到江莹累到气喘吁吁,只剩下连声咒骂时,他才坐了过去。
江莹猛地抓了他的手,指甲深深地扣进他的掌心里,喘着气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说话时有一种上气不接下气却又声嘶力竭的感觉,像一只破旧的风霜。
秦默彦眸光复杂地看着她,说:“不太久。”
江莹重重地喘息,那双布满红丝的眼睛里恨意几乎要倾泄而出,让他想到了秦默寻看他的眼神。
“你恨我?”秦默彦将她的手从自己手上拿开,看着她掐出来的一点血痕慢慢问:“难道不应该是我恨你吗?”
他说话的表情很平静,像是什么都能接受,又像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或者已经掌控在了手心里。
江莹一时怔住了。
这个孩子本被她养的性子冲动又孤僻,偶尔还会有些偏执,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这样沉稳冷静,不紧不慢了?
眼中的诧异消弥了部分恨意,她脸上现出短暂的呆滞狼狈来。
秦默彦垂眸看着这样的江莹,心里最隐秘的地方仍然会升起一点难言的痛苦来。
他瞥开眼睛,把那些不合时宜的感受一点点压下去。
“我以后也会来看你,但频率会低一些,“他说:“护工如果不满意,你可以告诉我,我再帮你找合适的,或者你自己找也可以。”
见他要起身,江莹又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是不是?”
“算是吧。”秦默彦说。
江莹绝望地喘息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我的寻儿……他,他那样也是你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