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这句话果真踩住了楚歇的底线。
楚歇看着太子问,“你说什么,天下是谁的。”
“爹爹的啊……”江晔嗫嚅着说,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
许纯牧咳了一声,余光瞥着楚歇,“小年呢。”
小太子瑟缩了一瞬,这才又赶紧把求救的目光转向父皇,父皇冲着他摇摇头,他又看向舅父,舅父朝他眨眨眼。
最后,他只能躲去了皇祖母身后,怯怯地说:“是父皇告诉我的呀。”
这下,许纯牧都惊呆了,两道错愕的目光投向皇帝。
江晏迟简直百口莫辩。
“父皇说的。”
小太子往祖母怀里钻,“天下是父皇的,父皇是爹爹的,这话不对吗。”
许纯牧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个说法,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
楚歇也有些不自在地喝了两口汤,没有搭腔。
还是段瑟将一口菜塞进了小太子嘴巴里,道,“是这么说的,哪儿不对了。对得很。大魏啊有句古话,家和万事兴。那可是很有道理的。”
小太子咧开嘴笑了,捧着热乎乎的汤圆一口下去险些烫到嘴巴。
甜滋滋的。
楚歇伸手将人拽过来,拿起帕子擦着他嘴角乌黑的芝麻糖渍。
“就你话多。”
小太子见势钻进楚歇的怀抱里,团成一团地坐在他腿上。也不知什么缘故,平日里凶他的也是楚歇,可他就是像个糯米团子似地将他粘得紧紧的,“爹爹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
当年成婚后第一年,江晏迟陪他去豫北郡府把这位小世子过继来的时候,江晏迟分明说的是“这孩子日后性子沉稳内敛,正直宽厚,像他亲爹江似岚。日后会是个合适的储君”。
沉稳内敛在哪儿,正直宽厚在哪儿。
怎么就养成了这个模样。
莫非是自己的问题。
楚歇摁了摁眉心,只能忍着身上的酸痛再将他往怀里抱稳了,纵容地默认,“好,爹爹抱着。晔儿再多吃点,一会儿还得喝药的。”
一听说要喝药,江晔脸立刻皱巴巴地,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擦在楚歇身上,小小的手挥舞着抓着楚歇的胳膊。
“不许乱撒娇。病了必须喝药。”
听到那不容置喙的语气,才算安分一些。
江晔坐着一直乱动,惹得楚歇身上有些发疼,偏偏又不能吭声。江晏迟察觉了,将太子接过来抱着,可太子死活不肯,非得粘着楚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