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楚歇自嘲着轻笑,“回哪儿。”
现如今,他府邸被江晏迟看着,赵家,兵部,都有那小皇帝的眼线盯着,他能去哪儿。
小皇帝的动作比他想象中更快多了。不过几个时辰,削他的职,扣押他府中人,替换城门守军,毫不拖泥带水。
行事决绝至此,当真是不给自己一丝喘息的机会。
莫非他当真恨极了自己,非得要自己这条命才能解恨不是。
楚歇不敢耽搁,看着当头烈日,白晃晃地刺入眼底。已过了午时,今日天黑前,必须将许纯牧成功送出上京城去。
***
昭狱中一如既往地鬼气森森。赵灵瞿被关押在此处好几日,虽说也未得苛责,但这几日总归是胆战心惊。
今日晨起,苏明鞍还特意差人递了个信进来,只说快了。
心总算放下。
正午的日光明媚,赵灵瞿已经好几日没睡好,深夜里总是觉得这昭狱阴冷,听闻前朝废太子都是死在这儿,死在楚歇手中。
他虽想信苏明鞍护得住自己。可是夜里寂静无人时,总归还是睡不着。
如今光天化日,反而犯困。
——只是这困犯早了。
吱呀一声,铁门悠悠推开,不疾不徐的脚步声由远到近。赵灵瞿有些预感,抬眼便看到拐角处熟悉的身影。
楚歇身形瘦弱且单薄,其实但看此人,容貌昳丽举止投足里都没什么力气,甚至是软绵绵的。就连如今坐在面前倒茶的动作都似是个酸腐的文人,根本谈不上什么攻击性。
但赵灵瞿就是在那一瞬间害怕了。
楚歇端着一杯热腾腾的茶水,眼下乌青,看上去像是恶鬼一般。
腾腾的白雾里眼神掠过那牢狱中的人,楚歇看得出赵灵瞿的眼中的惊惧,拿捏好分寸,不教那人看出自己的虚张声势。
“赵灵瞿,你和苏明鞍那老家伙,这次可算计得我好狠。”楚歇此番措置裕如的态度,让赵灵瞿心态一时没能绷住。
他从那茅草坐塌上起身,扶着栅栏开始喊门外的人,可是外头无一人应答。
楚歇走近了些,“别喊了。吵得很,你还真当苏明鞍护得住你,还跟跟着他进上京城。”
“楚歇,你敢动我!你——”
“赵灵瞿,你为什么要杀许纯牧。”
他皱紧了眉头,反问,“我何时要杀许纯牧了……我想杀的只有你,你这沈家的余孽,早在当年就该死了!何能苟活这许多年,你父亲手上沾了我月氏多少亡魂,你——”
原文里,许纯牧可就是死于他的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