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他口中还是没有真话。
楚歇感到肩部的力道加大,脸色苍白着呼痛。
楚歇,你不是怕我杀你才撒谎。
你是想借我的皇权保住许纯牧才撒谎。
甚至你回上京城,与我成婚,也是为了许纯牧。如果许邑造反没有失败,你就不会回来了。
许纯牧放不下他爷爷,他族人。
而你,放不下他。
江晏迟看着那雪白的脖颈,几乎想要直接将此人掐死。
此人怎能如此薄情。将人的真心玩弄于股掌之上,只求为另一个人谋求前尘与活路。
所以你只能回来,与我成婚,保住许家——这才是你在淮崎郡驻留一月有余的真相,不是什么重伤,也不是旁的,是你一开始就没打算回来!
明明知道许邑要谋反。
明明知道自己在上京城危在旦夕。
你还是走了。
若江晏迟那一次没有兵行险着,借周统领的兵夺了许长陵的权,连夜把控上京弑父登基。别说什么皇位,怕是性命都难保。
楚歇那么聪明,怎么会算不到这些。
可他还是丢下了他。
他为了他杀了江景谙,将自己置于危崖之上,连稳坐的太子之位都摇摇欲坠。
但楚歇将他利用完了,一转头,就可以弃如敝履,不顾他的死活,和别人一路向西私逃。
是啊,与他相交十数年的赵煊早就说过。
相信他的,到头来都只能落得残败的下场。可他怎么就是信了呢。不仅信了,还将自己拱手送上——
是的,是他自己自甘下贱。
将自己送到这人面前,仍他.玩.弄。
他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
也许,楚歇骗过的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是那个例外。包括如今连连兵败如山倒的忽敕尔。
也许,他也曾像自己这般信任过他。
明知不可信,不能信,还是信了。然后——落得如此下场。
说到底,自己和那北匈人有什么区别。
不过楚歇护着许纯牧的一颗棋子,一柄用过就能随意舍弃的刀刃。
“楚歇,你真厉害。”说罢,低下头去狠狠啃噬上他的双唇,像是要将他皮肉一寸一寸咬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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