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持……江似岚,登上皇位……侯爷说,太子心术不正,手段狠辣,绝不可登基为帝……”
听到此处,江晏迟喉头挤出一声冷哼。
“若是巧合,楚歇是怎么在濮阳郡活下来的。”
“是……是小侯爷救了他……”
江晏迟眼中暗光渐甚。
“小侯爷因此惹怒了侯爷,侯爷下了令,不伤小侯爷性命即可……一定要杀了楚歇……小侯爷为护楚歇被刀剑所伤,跌落悬崖……侯爷又后悔了,撤了追兵,说小侯爷性子倔,再追不得了……”
小皇帝呼吸声渐渐粗重,手背颤了一下。
深深呼吸两口气,然后才一字一句问:“楚歇,和许纯牧,到底是什么关系。”
“臣……真的不知……“
说着说着,一偏头又吐出一口血。江晏迟道:“拉下去吧。”又吩咐寻个大夫来看看,别叫人死在狱里。
又在昭狱一坐一上午,看着那小小窗口处透进的日光,只觉得刺眼。
苏明鞍甚至将那村落里救助过楚歇的妇人请进了京中,就安置在顺天府里。江晏迟凭借两张画像一问那妇人立刻认出二人。
”记得的,当时我瞧着二人眉眼都很清秀,还以为他们是兄弟。”
“但那位受了伤的小郎君说,他们是夫妻。”
江晏迟多问了两句,那妇人还能答得出许纯牧和楚歇的举止特征,惟妙惟肖,不像作假。
苏明鞍为了保这赵灵瞿,也算是诛心之举了。
说到底。楚歇到底是苏明鞍一手养大的。猜度人心的本事,如出一辙地精准狠辣。
苏明鞍,楚歇。
两个人嘴里都是七分真,三分假地编造着谎话。各有图谋,意有所指。
苏明鞍要保赵灵瞿。
楚歇要保许纯牧。
同一段过往,在两个人嘴里说出来,就像截然不同的两个故事似的。
哪一分真,哪一分假,扑朔迷离,是非难辨。
可真有本事。
江晏迟暗下攥紧了手,掌心掐出几道青紫的印记——他不在乎苏明鞍的谎。
楚歇的,才是一把刀子刺入他的心口。
而在楚歇的说辞里,许纯牧被完全隐去,欲盖弥彰。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楚歇身上暗藏着不能与他说的秘密,可是不管他如何将一颗心剖开捧到他的面前,却始终换不来他真正的坦诚。
他甚至天真地以为,就算是千年的寒冰,也总是会有融化的那天。
可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