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北匈人还好,竟要当面将人当和亲要走。
这哪里是来和谈,这分明是来挑事。
侍郎见场面不好,立刻补救,“使者有所不知,这位……这位已经是我们——”
“杀了他。”
皇帝的声音淡漠地从堂上传来。
诸臣瞬间群起劝谏:“陛下,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陛下三思,此事不应便可,倒不必闹得如此难看……”
“说到底他们并不知——”
那使者脸色惊慌,看着上前挟着自己要往后拖的侍卫,立刻挣扎道:“这就是大魏的待客之道吗,这战打下去我们北匈未必会输!如今你们——啊!”
在江晏迟的眼神示意下,那使者一条腿被生生打断,咔嚓一声被摁着跪在地上。
他犹然忍着疼,怒骂道:“此事本就是你们出尔反尔在先,如今还要再斩来使,你……”
许纯牧见那侍卫半抽出剑来,只怕皇帝一怒之下真的斩了这来使,手中酒杯一个飞出将那刀柄打了回去,“陛下慎重。”
“出尔反尔,我们怎么出尔反尔了。”宗正上前两步想问个清楚,”我们几时派出使者和谈过。“
“就是攻打北境长野郡,琅琊山下,分明是你们大魏先派了使者来,当时我们北匈形势一片大好还是应了——说好的,楚掌印和亲于草原,这场战事……”
连许纯牧脸色都变了,原来那时候楚歇是那样和谈的。他就一直疑惑于北匈怎的会忽然答应连退九十里。
仔细想了想,他在那账中住了几日来着。许纯牧的眼神越来越暗沉,倏然起身,“原来那时你们存的是这个龌龊心思!”
“是你们魏人言而无信!”那人看到了许纯牧,认出了他是当日放火烧粮草的许小侯爷,“就是你,是你与那楚歇设计算计于我们!没有那一长风波,魏北十三郡我们早就——”
许纯牧身后的副将忽的厉声打断,顾忌着如今楚歇是将要和陛下成婚,许家已经深受皇帝猜忌,万不可再因此事开罪于他。
“你在说什么,我们根本就听不懂——”
“是许家怕战,送来了这位美人哄得我们左贤王连退九十里至琅琊山下,又断我们粮草后路,使这些阴诡手段逼我们两失三郡……如今,我们也不过是要讨回本就属于我们草原的人,你们竟一而再再而三地食言而肥!”
江晏迟眼风淡淡地扫过许纯牧。
那眼神黑沉沉的,看不出怪罪,也没有什么喜怒。
“你还敢在此挑拨君臣关系。”江晏迟沉声一句。
“此事你怎的不找楚大人前来对峙!楚大人本是愿意的,他曾是要跟我们去草原——”
“愿意?”江晏迟冷笑一声,“你倒也说得出来。”
“是他亲口答应的,不信你们可以找楚大人前来对峙。战下去对大魏对北匈都不好,你们何必如此!这位楚大人还早已和我们王同塌而眠,他还穿上我们草原的服饰和我们一同在篝火旁——”
江晏迟袖中手猛地一攥,深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