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都觉得自己太难了。
心理活动剧烈,可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不咸不淡地抛出一句:“小侯爷此言何意。”
许纯牧知道他素来爱喝茶,又一边起身打起火褶子点燃一炉小火,先且将茶煮上。
你可知我小字?
可是隅安二字。
许纯牧拎着茶壶的手顿了一顿,然后才将第一壶茶水抬手倒了,嗯。我爷爷为我取名隅安,寓意偏安一隅。他说不指望我有什么大的作为,一辈子开心,随性,便是好的。
楚歇听着这很具凡学气质的话,欲言又止。
……你还是挺有作为的。
三十万兵马呢。年纪轻轻战功赫赫,可不是教科书一般的年少有为。
我是说。人有时候执念过多,沉湎其中,容易误入歧途……亦或者,平白葬送性命。
……
这是话里有话吧。
楚歇打开了系统,又看了一眼许纯牧的人设——明明是个高冷寡言的没错啊,怎么眼前这只话还挺多。
多就算了,还很哲学。
哲学到楚歇根本听不懂,也不知道怎么接。
屋子里只能听到茶水费沸腾的声音,咕噜咕噜。
这沉默维持了太久,楚歇想着说些什么,转移一下话题,一个偏头正撞进一双深褐色的眼眸。
视线一对上,还是许纯牧先开的口:再过几日便是七月初七,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
不必了,我……我都伤成这样了床都不一定下得了,哪儿还有心情出门。
楚歇顿了顿,我不喜这些的。
要接触些人间烟火气。很有意思的,乞巧节……有花灯会,会很好看。
楚歇终于听出一些意思来了。
他对系统说:这个许纯牧……
好像男版段瑟啊。
……
是不是这种没见过什么世面又比较单纯善良的孩子,第一次来上京城的时候都很喜欢看花灯会?
事实证明。
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并不是人家许纯牧,而是楚歇本歇。
楚歇穿来这个世界近十年,一直沉醉于贴合人物线,整颗心都为走剧情操碎了,根本从未有过什么闲情雅致在西京逛过花灯会。
他简直难以想象,一朝古都竟也能盛装如此,烟火漫天不暗,龙舞戏珠穿过数条长街。
酒楼里香气四溢,姑娘们化了一张张桃花妆面,螓首蛾眉,巧笑倩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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