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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与你换。”意料之中的一句回答,掀起楚歇的嘴角。

忽敕尔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赶来西京皇城再一次见到七年前坑了自己一百五十万银钱的那个少年郎。

一百五十万没要回来,这里又折出去三百万。

真他娘的离谱。

楚歇将桌前一杯茶推往忽敕尔:“这些日子来为迁就诸位口味,都是奉酒不奉茶。但其实大魏的茶清香醇厚,不比你们草原的烈酒差,别有一番滋味的,尝尝。”

忽敕尔冷笑一声,一饮而尽:“依我看,这大魏的茶,可比草原上的酒厉害多了。”

楚歇笑而不语。

江晏迟心底发寒。

就在刚刚三言两语之间,楚歇卖了北匈未来新单于一个大人情,又讨来三百万银钱解了眼下户部空虚的急难,麻烦的却是北境许氏的长明军。

这四两拨千斤,借花献佛,手腕好生厉害。

吃力不讨好的是镇国侯许邑,得了便宜的却是楚歇和户部。

江晏迟将目光往户部二位主事人那头一扫。

原来——

向来中立的户部是楚歇手里的人。

第10章 兔子

正这么想着,便听到楚歇又来了一句:“河西郡,廊西要道的七十万拨款。宋尚书去安排吧。吵了好几日,也该消停了。”

始终不曾插话的户部尚书宋谨低头道:“是。”

将那忽敕尔送出城时,那左贤王凑近了楚歇,捏着他的手:“你骗我。”

“我几时骗过你。”楚歇斜睨他一眼,“我是正经生意人。”

忽敕尔将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耳语了,声音冷漠姿态亲昵,“那日夜里你骗我,说你在大魏无权无势,不过讨条命活。”

哦,说这个啊。

楚歇眼神清浅往那忽敕尔脸上扫过,也将声音压低了些,附耳回道,“人活一世,谁不是讨条命活。权势这种东西,今日有,兴许明日便没了。如今见我谈笑风生,过几天,指不定我就被压往菜市场一刀一刀要了命。”

大实话。

忽敕尔笑了笑,权当他胡言乱语。

座下的状元祁岁只觉得喉咙干渴,他性子是单纯,可脑子灵活,又怎会看不懂方才一片和谐氛围里的暗潮涌动。

楚歇明面上看着坏得很,既好色,又荒诞。

可他着着实实地从那果敢英勇的外邦人手里讨到了好处。

以那幅清癯瘦弱的身子,推杯就盏间完全地制约了那马背上几乎一统北匈的果敢勇猛的战将。

此人可在短短数年内攀上如此高位,也是有些缘由的。

祁岁不免又想到那一日楚歇看向自己的眼神。旁人觉察不出,可他的确是感受到了。

那刹那里他眼神中的善意。

祁岁捏紧手中的茶杯,楚歇……真是个矛盾至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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