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二少?”
“嗤,可不就是么,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像长不大似的净干些出格举动,等着我跟他哥哥来擦屁股!”
楹华仙姑翻了个白眼。
岁杳捕捉到她话语中的关键词,“不过……来聂家请人?为何,这是要参加什么宴席吗?”
提起这事楹华仙姑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骂道:“还不是宣灵他那好徒弟干出来的浑事!现在宗门都闹翻天了,一个个吵着要开什么裁决大会,真是烦死了!依老娘看,人家决裂不决裂的关你屁事啊,想在正道待着就待着,不想待了就滚蛋,这不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吗!就为了这么一个陆枢行,现在搞得跟正道上下都跟死了亲人似的,我看就是一个个的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惯得他们!”
岁杳摸了摸鼻子,“但陆枢行要是堕魔的话,会造成很严重的影响吧。”
“那不是还没堕魔吗?!”
楹华仙姑吸了口气,“宣灵好像说只是单方面地与正道脱离关系而已,听说是因为在魔域心境受到了影响……哎呀我也不是很清楚具体原因。”
岁杳突然道:“那陆枢行,他也会在那所谓的‘裁决会’上出席吗?”
楹华仙姑琢磨出了点意思,眼神有些戏谑地看过来,“呦,敢情这位小朋友也是‘陆首席’的追随者?”
岁杳面不改色地点头,“是啊。”
“肯定会的。”
楹华仙姑不知是想起来什么,视线变得有些复杂,“而且宣灵说是他自己主动要去的……从魔域回来之后,感觉,他整个人变了许多。”
岁杳默了一瞬,“我现在就去喊聂深过来。”
“行,那麻烦你了。让那混球赶紧收拾收拾去雷鸣宗,不然老家伙们又要催了!”
……
锻造室内。
岁杳简洁明了地跟聂深说明现在的情况,后者则露出难得踟蹰的神情。
“是楹华……亲自来跟你说的?”
“是啊。不过你怎么回事?”
岁杳眯着眼睛看向他,“如果是因为幼稚的不服气就插足进人家的感情里,就算另一方是亲兄弟,也很让人不齿吧。”
聂深跳起脚来,“什么叫插足?你说的也太难听了!明明只是合乎情理地追求而已!”
他愤愤指着岁杳:“而且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啊,我哥哥肯定不会往外说的,我也没告诉过任何人!之前在拍卖会上也是,你是不是在背后偷窥我啊,你这人好可怕!”
岁杳皮笑肉不笑,“我为什么要偷窥一个除了炼器能力之外一无是处的二世祖的生活?”
聂深气得抡着锤子就要过来揍她,被制服住后,又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嘟囔:“……什么时候出发?”
岁杳余光瞥了眼仍在持续燃烧的炉鼎,“还有多久才能开盖?”
聂深:“快的话半个时辰,慢的话一天吧,如果运气好,从雷鸣宗回来就能看到结果了。”
最终岁杳还是决定先动身。
路上,她无言地看了眼试图将整个人缩在自己身后降低存在感的聂深,“你到底干了什么亏心事啊?”
聂深梗着脖子嚷嚷:“没有,我怎么可能干亏心事!”
边上,楹华仙姑嗤笑着投过来一眼,“这混球干的浑事还少了,要不是看在聂岚的面子上,老娘早就把他也扔去裁决会上给判一判了!”
聂深皱起脸,有些委屈地看着她,“楹华……”
“行了。”
楹华仙姑白他一眼,“如今你代表的是聂家,给我挺直腰杆走路!别让人看笑话!”
“……哦。”
半柱香后。
在三人各异的神情中,他们递交了身份令牌,正式进入雷鸣宗议事大厅。
这地方跟上辈子见到的差不多,巍峨庄严,作为与东璃派齐名的正道大宗,雷鸣宗的议事大厅内见证过无数任正道领袖人物的更迭。
岁杳与老管家一同站定在聂深背后,“神匠聂氏”的代表席位在相隔了沧海桑田的时光变更,终于重新出现在那张长桌之上。而在此周围,她还看见了许多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只不过……
此时此刻,相聚在偌大的议事厅内,无论是名扬四海的大能尊者,还是徐徐升起的新星天才,大半个正道的代表人物加在一起,竟无一人能掩盖得住他的锋芒。
无聊到几乎快趴在桌上的聂深突然看见了什么,猛地直起身,在桌子底下看好戏似的拉了拉岁杳袖子,“喏,快看,你的心上人。”
岁杳抬眼望过去,见那人冷着脸,大马金刀地坐在只有历任首席才有资格的位置上,任凭众人投来各异的打量目光,眉眼间压抑着微不可察的戾气。
楹华仙姑说:
——从魔域回来之后,所有人都感觉,陆枢行变了许多。
……变了吗?
岁杳眯起眼睛看着那个身处于万众瞩目之中的人,陆枢行应该是处于一种烦躁的状态中。虽然面上看起来他只是脸臭了点,眉头皱了点,但是凭岁杳的经验,这种时候通常他下一个动作不是抽刀就是放火。
嘶,好像稍微有点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