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似是用尽力气,心灰意冷的垂下。
“就这三人。”
汪福林目眦尽裂。
他抬起头,额头上是鲜血淌下,往前膝行两步,又被人扣住肩膀,只得不甘的咆哮。
“那是你亲侄儿,我是你的亲弟弟啊!我饶了你儿子,我饶了你儿子一条命了!”
“你为了一个妓坊里出来的妓子,连兄弟和侄子都不要了吗?你没良心,你没良心啊!”
“啪!”顾昭抬手甩了道灵炁过去,汪福林半边脸肿得跟发面的馒头似的,呜呜着说不出话了。
“聒噪!”她盯着汪福喜,面色沉了下去,语气不善。
汪驿丞看顾昭一眼,叹了口气,转身和县衙衙役说道。
“这三人害的是我结发的妻子,杀人在前,污蔑在后,离间我们父子之间的情分,为的就是图谋我汪福喜的家财,还望大人……”
他顿了顿,沉声道,“秉公严惩。”
衙役看了汪家三人一眼,抱拳,“驿丞大人放心,这等恶劣之事,理应严惩,以儆效尤。”
这话一出,汪家三人跌坐在地。
完了,完了。
难道真要被砍头了?
……
衙役带走汪仁鹏三人时,顾昭手诀一番,一股梦魇之力缠绕上了三人。
往后,这三人将夜夜噩梦缠身,至死方休。
汪驿丞寻了担架,和钱伯明两人一起将钱娘子的骸骨捡了出来,只等寻一个良辰吉日,再寻个风水吉地,将她重新安葬。
村人满心惊惧的散了。
夜里,他们睡得不踏实,在梦魇之力下,银花阿婆等人不断的发噩梦,这些造谣又添油加醋的人梦里都出现了一团又一团的红孽,孽力化作小人,将他们的舌头拔出,鲜血淋漓。
……
村东。
陈老汉闭着眼睛,满头大汗,嘴里不断的喃喃。
“唔唔,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的舌头,啊!我的舌头好痛,是我不对,是我被拿竹竿打了,心中愤恨所以胡说的……我错了错了。”
他的旁边,银花阿婆也闭着眼睛发噩梦,悲痛又绝望。
梦里,瞧不清面容的人杀了她家当家,她的儿子儿媳,大孙子,大孙女儿……一家十几口人都杀了个干净,只留一个小孙子没杀。
她满心绝望的时候,那人弯下腰,轻轻嗤笑一声,声音如恶魔。
“阿婆,我留了你心爱的小孙子没杀,你是不是要感谢我啊?”
银花阿婆目眦尽裂,一股冲天的恨意起了,是他,是今日夜里出现在汪家的小郎!
“放你娘的臭狗屁!”
下一瞬,银花阿婆从床榻上暴跳而起。
她一身汗津津的,有些茫然的看了眼周围,只见四周还是夜色浓郁,明月沁凉的月色从窗棂处倾泻而进,也将床榻边陈老汉的面容照亮。
只见他发噩梦般的呓语,皱眉痛苦。
不管怎样,他还是活着的。
银花阿婆满心的后怕,“原来,原来是梦啊。”
倏忽的,她想起自己说在汪家劝人的那番话,再想想自己在梦中的怒火。
那会儿她哪里有什么感激不杀之恩,她只恨自己怎么没有变成厉鬼,生吞了那恶人。
银花阿婆僵住了。
丢脸啊!
难怪被那小郎嗤笑了。
……
夜色下的小腰村很美,农田阡陌纵横,沁凉的月色倾泻而下,偶尔徐徐的春风吹来,摇曳了这一片的花草树木。
零星的流萤在半空中飞舞,更添夜的静谧。
顾昭没有回驿站,而是坐在一处的山坡处,静静的看这春日夜景。
不知什么时候,钱娘子出现在了顾昭旁边。
“小郎的心情不好?”
幽幢的鬼音在耳畔响起,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骇人。
“嗯。”顾昭轻轻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