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有些诧异的看了过去。
顾昭也看了过去。
四目一对,顾昭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孝春棒上,和旁的春官手中只有一根竹棍子的孝春棒相比,这一根孝春棒格外的不同。
只见上头坠着各色各形的木头,摆动之间,似有铃声阵阵。
顾昭凝神,瞧见上头除了有青绿之意萦绕,还缠绕着几缕的黑气。
此时,木头上的青绿之意正吞噬着那代表病害病晦的黑气。
……
对面,春官瞧了瞧顾昭,眼眸里也闪过一丝讶异。
他眸光往下,又落在那四蹄奔奔而来的驴马牛身上。
尤其是那牛角尖尖,高耸粗壮脊背,跑跳间似有地动山摇气势的大牛。
他将孝春棒往面前一杵,眼里带着笑意,自言自语道。
“有趣有趣,竟然是以纸赋灵。”
……
很快,顾昭一行人便到了这一牛和一人面前。
赵庞虽然胖,动作却灵巧,是个灵活的胖汉子。
只见他一个翻身,轻松的跃下了高高的牛背,目光急急的朝春官手中牵着的牛看去。
待见到那牛眸大大的瞪起,浓密的眼睫周围还氤氲着水汽,顿时心疼不已了。
“哎哟哟,是不是牛牛啊?”
“牛牛不怕,赵伯伯救你来了。”
这话一出,对面的牛儿眼泪落得更凶了,他瞧了瞧赵庞,瞧了瞧顾昭,最后又瞧了瞧潘寻龙,眼里有着懊恼和歉意一闪而过。
如此人性的眸光从牛的眼眸里闪过,很难说,这牛到底是牛还是人。
赵庞和潘寻龙都警惕的看着这据说是春官的人。
顾昭率先拱了拱手,“在下顾昭,这位是赵庞赵参将,这位是潘寻龙,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春官将视线从那纸灵上收了回来。
他笑了笑,也不说自己的名字,就道一声,“我姓牛,你换我一声牛春官就行。”
因为他不说名字,顾昭心里又有了几分猜测。
顾昭:“牛春官,我们是来寻牛犇犇牛掌柜的。”
听到牛犇犇,牛春官的眼睛往旁边牵着的牛儿看去。
眼眸一瞪,颇有凶意。
憨货!
居然还将真名往外说了。
牛春官瞧了一眼顾昭,见他一身炁息不露,瞧不出深浅,此时穿着一身竹月色的直缀。
这颜色清冷寂静,却意外的合适面前这小郎。
说他是修行的道人,其实更像是富贵人家家里养出的小公子,一身气度不凡。
那修为瞧过去是一汪清水,水太清澈,好似很容易见底,然而没有切身体会,谁也不知道深浅。
牛春官不好去赌,他又瞧了一眼那被赋了灵的纸牛纸马纸驴,尤其是那纸驴,只见它口鼻处一团的白,那模样,瞧过去别提多机灵了。
牛春官叹息,旁的不说,这纸驴是养灵颇有小成了。
他将目光看向顾昭,解释了一句,道。
“犇犇是春牛,往日里,是他私逃出族里,眼下,他还得同我一道去报春,靖州城那处,他是不会再回去了。”
这话一出,潘寻龙和赵庞的眼睛瞪大了一些。
“春牛?”
牛春官点头,“没错。”
顾昭将视线看了过去,这时,牛犇犇眼里又有眼泪簌簌掉了下来,
接着,就见牛嘴动了动,里头有人言吐出。
“阿爹,我不要回去。”
“我喜欢做糕点,喜欢赚银子,喜欢瞧旁人吃了我做的甜点,露出欢喜满足的神情。”
“是牛牛,是牛牛的声音......”赵庞呆滞了,他到底还是不够见多识广。
两相一比,旁边的潘寻龙就镇定许多了。
这有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