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小厮观言领命退下。
不一会儿,陈长史便被观言带了过来。
“大人,您寻我?”陈长史人未至声先至。
他是个约莫三十来岁的汉子,此时穿一身灰袍,宽大的袖袍被他用一根黑色的襻膊缚起。
因此,他瞧过去格外的利索,仔细一看,灰袍上还沾了一些泥点。
潘知州也不寒暄,紧着就道。
“州府买的树苗都到了吗?”
陈长史示意大人看他身上的那些泥点。
“到了,大人唤我时,我正在盘点查看这些树苗……嘿,还真别说,大人您亲自吩咐的,下头的人那是一点也不敢糊弄。”
“我方才和张老汉瞧了,各个苗株都鲜活着呢!”
张老汉便是州城寻来的,种植果树一把好手的老农人之一。
潘知州颔首:“好,你们做事我放心,既然苗子都来了,今儿就种到息明山去吧。”
“府衙的人手不够,你拿着我的令牌,去城外寻赵庞赵参将,让他调一些兵丁。”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
“那些买了果苗的人家,你也拨一些兵丁过去,让他们今日将果苗都种下。”
陈长史大惊,“大人,怎地这般着急?”
潘知州叹了口气。
他的目光透过窗棂,看向那遥遥的息明山山脉,只见山势连绵,宛转迂回,远远看去,积雪消化,裸露的山石露出黄褐之色。
春风吹过,平添几分凄凉。
潘知州肃容,沉声道:“山神护我靖州子民,我等自然也要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明日春分时节,龙君布雨,到时,息明山定然是草木丰泽。”
“我们早一日将树种下,有龙君相助,树苗得活的可能就更高,如此,息明山也能早日青翠。”
说完,他将山神阻拦瑜娘血煞之炁下山的事,还有谢家庄无一人存亡的事,简单的说了说,最后道。
“要不是山神和那恶道相斗,并且伤了恶道,拖延了他作恶的时间,咱们州城定然不是只是死了十二位儿郎这么简单。”
他沉了沉声,虎目闪了闪,不无后怕道。
“说不得,我们会是头一个谢家庄。”
陈长史悚然。
……
片刻后,他长身而立,肃容拱手,正声道。
“是!”
“大人放心,我等定然将事情办妥!”
陈长史立马去安排事情,另一边亲自去城外寻了赵庞赵参将要兵丁,州府忙碌了起来。
……
那厢,靖州城州府。
书房里,潘寻龙知道龙君和小南小北要来这一消息,欢喜的一拍手。
“爹,你忙你的公务去,这供奉之物就交给我来准备吧,定然让龙君他们满意。”
说完,他揣着银锭子就要往外头走。
“回来回来!”潘知州招手。
“爹?”潘寻龙转回了身。
潘知州轻咳两声,“别买那甜口的了,腻!”
潘寻龙摆手,“哪呢,就得买这个!”
“爹你这就不知道了,小南小北虽然是咱们家的叔祖和姑奶奶,但人家还是两小娃娃呢,小娃娃不爱吃甜的,谁爱吃甜的?”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外头走。
“爹你就放心吧,牛记点心坊的甜点和汤饮,咱祖宗一定满意!你年纪大了,不知道小娃儿爱吃的,这事,就是得听我的。”
说完,潘寻龙不待潘知州说话,提溜脚步,三两下便不见了踪迹。
潘知州吹胡子。
胡说!
他哪里年纪大了?分明是正值壮年!
......
那厢,顾昭回到家,好好的休息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