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白景山瞧着那貌美又风姿绰约的小娘子,心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在梦里,他就在梦里再做一回新郎官,这,应该不打紧吧。
“......小娘子,嘿嘿......”屋舍里,白景山闭着眼,搂着被子吃吃的笑了一声。
他这一声小娘子叫得含糊,声音又小声,几乎是咕噜在喉头,还未吞吐就被他咽了下去。
只有他自己细细咀嚼品尝,没有人能听得清。
奈何,这屋里多出来的两个就不是人!
小井叉腰,“喔......小娘子欸。”
她拉长了声音,侧头看旁边的谢树棣,指着床榻上的白景山,快言快语道。
“瞧,咱们白老爷贼心不死呢!”
“他这是又要有犯错的苗头了,那可不成!咱们这做契亲的,哪里忍心见他这般犯糊涂?树弟,你给他紧紧皮!”
谢树棣:......
小井:“树弟?”
谢树棣好脾气:“是是,马上来。”
黄符的符光一闪而过,噘着嘴正要亲小娘子的白景山突然只觉得自己一轻,他倏忽睁大了眼睛,目光瞪着床榻上抱着被子微微翘嘴的自己。
这这......不是,他就梦里想想,就想想也不成了吗?
白景山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接着,还不待他开口辩解,一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涌来。
白景山只觉得自己如坠云里,如坠海里,他一直不断的往下坠,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再睁开眼睛时,白景山熟练的扑棱起翅膀,小眼睛里都是泪花。
知道了知道了!
就是梦里也讨不得小娘子,当不成新郎官!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他真的都知道了嘞!
白景山眼里含着一泡泪,方才梦里的欢喜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终归是黄粱梦一场啊。
鸡舍里传来热闹的声音。
“咯咯哒,咯咯哒!”
小井将篮子朝白景山母鸡一翻,瞬间,里头的青壳鸭蛋化作一阵耀眼的青光,接连没入老母鸡的腹肚里。
小井笑道,“麻烦白老爷了。”
那厢,随着小井的话落,白景山鸡身一僵,他细伶伶的鸡脚跟着就矮了矮,接着,就见圆毛老母鸡的尾羽炸开了。
“咯咯咯!咯咯咯!”
小井欢喜一拍手,“下蛋了,下蛋了,树弟快瞧,白老爷下蛋了。”
鸡身的白景山生无可恋。
下蛋了,下蛋了......
他该死的又下蛋了!
谢树棣笑眯眯:“瞧到了瞧到了,小井,咱们该回去了。”
小井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
“成吧,咱们下回再来瞧小晗。”
……
葫芦髻的小姑娘拎着空篮子,脚步轻快,上头的小葫芦摇摇摆摆,旁边,青色儒衣的青年步履稳重。
在走出大门时,他抬手对门上的神荼郁垒画像拱了拱手,笑道。
“多谢两位大人。”
画像上金光一闪而过,小嘴的地方动了动,声音瓮沉豪爽。
“小事一桩,两位契亲家好走,下回再来啊。”
谢树棣寒暄:“一定一定。”
……
两人走出了好一段路了,小井有些不解的声音在幽幢的夜色中响起。
“这次这两位门神大人倒是客气。”
谢树棣满足,“自然,小井你没有做过人不知道,这不论是街坊邻居,还是那亲朋好友,那关系就是越走越亲香嘞!”
小井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