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嚎,一边往陈伯文身上扑去。
“当家的唉,我做噩梦了,我梦到有个汉子来床榻边看着我,非说我吃了他的心肝肠子,他,他把我的肚子也剜了,好可怕......”
陈伯文脸白得像死人。
包玉燕一脸惊惧,“当家的?”
“你,你也梦到了?”陈伯文从牙缝里挤出话。
包玉燕:什么是也?难道说......
包玉燕惊恐的和陈伯文四眼相对,宅子里,陆陆续续有同样的哀嚎声传来。
这不是梦......
两人同时升起了这样的念头。
......
翌日。
胡屠夫被陈忠明唤小儿子陈仲武请了回来。
“老爷子,找我什么事啊?”
胡屠夫是个身量高大的汉子,他一进门就脱了头上的毡帽搁在桌子上,声音爽朗。
“喝茶,先喝茶。”陈忠明扯了个笑脸,示意胡屠夫喝茶。
胡屠夫不知这陈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他性子向来大方,今年收着陈家的猪,也很是赚了一笔银子。
当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眼睛瞅过众人,目光诧异的一顿。
无他,这陈家人的脸都白了一些,脸色格外的难看,仔细看,他们的眼下还有青翼。
这,这是何故?
胡屠夫有些惊疑。
片刻后。
陈忠明叹了口气,气息一沉,目光看向胡屠夫,沉声道。
“我陈家糊涂,悔不听胡贤侄所言,那五趾猪,那五趾猪......”他咬了咬牙,低头一拍大腿,懊恼道,“嗐,那猪被我陈家杀了吃了。”
胡屠夫心惊,还不待他说话,就听到这陈老爷子说出了一句更让人惊惧的话。
“昨儿夜里,那五趾猪回来寻我们讨命了。”
包玉燕沉默的将神荼郁垒的画像搁在桌上,陈忠明看了一眼,目光沉痛又惊惧。
“昨日夜里,那孽障破了我家大门,我们睡梦里都被它剖了肚子,扯出肚肠心肝,我这大儿杀了猪,割了它的脖颈,放了血,你瞧他,除了剖肚肠掏心肝,他梦里还被割了脖子,和那猪一样样的。”
陈忠明一边说,一边颤抖着手指着大儿陈伯文。
胡屠夫看了过去,果然,那脖子处就有一条红红的痕迹。
瞬间,胡屠夫如坐针毡了。
他的视线落在神荼郁垒的图案上,此时年节刚过,这门神像本该是色彩鲜艳的,此时却灰蒙蒙又晦暗......
五趾猪破家......猪拱门......原来是如此。
片刻后。
胡屠夫拱了拱手,“老爷子,我就一杀猪的,这这,您家这事儿,您寻我,我也没招儿啊。”
陈忠明希冀,“胡贤侄,你之前既然能提醒我们这五趾猪不能吃,可见是知道一些门道的,那,你们行话里可有流传下来,要是杀了吃了这五趾猪,又该如何?”
胡屠夫迟疑,“都吃了?”
陈忠明看了眼陈伯文,陈伯文悻悻的点头。
陈忠明侧头:“除了我那怀着身子不喜沾肉腥的二儿媳妇,旁的人都吃了。”
旁边,陈仲武的媳妇儿满眼感激的看着陈伯文,得亏大伯哥偷吃了,不然,她为了孩子好,捏着鼻子也得给自己灌一肚子肉不成。
昨夜,她是唯一没有被剖肚子的。
陈伯文悻悻:......
不是太想接受这样的感激。
那厢,听到都吃了,胡屠夫倒抽一口凉气。
“嘶。”
他眼睛瞅过这一屋子的人,就像瞅过一屋子的鬼,尤其他们还个个面色青白,想来,噩梦里的剖肚放血,对他们来说,也不是毫无损伤的。
放血剖肚了,今晚该是什么?
胡屠夫熟悉杀猪,他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来,接下来,该是刮毛洗净,剁肉块了......
陈忠明颤颤巍巍,起身要去跪胡屠夫。
“贤侄啊,我陈家糊涂,悔不听你的话,这这,你们行当里可有遇过这事的人家?给我们指个方向,只言片语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