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院子却打理得很干净,气息也干净。
顾昭跟着毛山珍进了院子。
毛山珍打开西厢房的门,“平时也没住人,我们搁了这三口棺,平白的显得屋子阴森了许多,别说家里娃娃了,就是我也渗得慌啊。”
顾昭没有说话。
她上前打量了三口棺,这毛山珍倒是不说虚话,三口都是好棺,两口比较新,有一口瞧过去倒是有些年岁了。
顾昭站在那口有些年岁的棺木面前。
“大嫂子,这口成吗?”
毛山珍本想开口,倏忽的,她心道,自己人睡哪口棺不是睡,都一样!
“成成!”
顾昭再次确认,“当真成?”
这口棺上的清漆不止上了一道,那核桃有人盘,说不得也有人盘棺木,虽然急着风眠大哥的后事,不过,她也不能夺旁人的心头之爱。
毛山珍拍腿,“我说成自然成。”
见顾昭还是不放心的模样,她转身去了正房,将自己的婆婆拖了过来。
“娘,顾小郎要买棺椁,你瞧咱们家摆了三口棺,娃娃都吓得大哭了,这一日日的摆家里也不是事儿,咱们就卖掉一口吧。”
“小郎瞧中了这口棺,你卖不卖?”
老大娘耷拉着眉眼,“卖。”
毛山珍放松:“瞧,我就说卖的。”
老大娘又瞧了一眼顾昭,小声唠叨道,“小郎好眼力,一瞧就瞧到了我们石家最好的棺,这一口可得加钱。”
顾昭一口应下:“没问题。”
......
顾昭交了银子,又寻了人来运棺。
毛山珍数了数银子,见没错了,眉开眼笑模样。
“小郎真有眼力,一挑就挑了个最好的,这口棺的木头可不简单,听说被雷劈过,雷霆炁正,用了这口棺,保准子孙后代顺顺遂遂的。”
顾昭不置可否,“承大嫂子吉言了。”
她瞧着人将棺椁抬上马车,付了银子。
这毛山珍倒是没有夸张,这口棺的棺木确实被雷霆击过,应该是百年的老树了,木头隐隐有香,是养魂的气息。
顾昭想着孟风眠心口处的弯刀,眸色黯淡了片刻。
只盼有了这口棺,风眠大哥的魂能够安息。
......
顾昭走后。
毛山珍家的汉子回来了,他得知婆娘和老娘将他爹那口棺卖了,当下一拍大腿,叫唤道。
“坏了坏了!”
“咱爹那犟脾气,回头知道了,非得闹你一场不可!”
毛山珍心虚了一下,随即又挺起胸膛。
“娘同意了的。”
“再说了,后来这棺也不差啊,都差不多银子买来的。”
她从身上翻出一荷包的银子,献宝道。
“瞧,和当初打棺的时候比,我还多卖了三成银子呢,咱们家这是赚到了。”
石大山愁眉,“希望是这样,唉,就是爹的性子死犟死犟,那比倔驴都犟……成吧,卖都卖了,唉。”
......
顾昭自然不知道这大嫂子和大哥拌嘴了,她将马车赶到长南山脚下。
那儿,顾秋花和卫平彦早就等在那儿了,树阴下,孟风眠裹着披风,闭着眼,直直的站着。
在他旁边,两个纸扎人撑着伞,为他挡下当空的烈日。
顾昭从马车跳了下来,“姑妈,我来了。”
顾秋花赶紧迎了过去,卫平彦紧紧的贴在她的身后。
“昭啊,怎地去了这般久?”
卫平彦直点头,“就是就是。”
说实话,顾秋花感激是很感激这小郡王,也为他的死难过,但是,如此这般情况,她心里照样发毛啊。
顾秋花不着痕迹瞥了一眼大树下头,赶紧又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