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冲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侧头问道,“家佑哥,你有没有觉得,这船有些静?”
赵家佑悚然一惊。
顾昭这么一说,还真是啊!
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自己瞧过的坊间画本,什么江上漂着的空船,无人撑船却会自动行驶,行船的艄公要是碰上了,万莫不敢上船探看。
因为啊,这一看,船上冤死的鬼灵门便会将人留下。
毕竟常年在河面上漂泊,它们也会寂寞的。
赵家佑瑟瑟发抖。
这么气派的船,难道是一艘鬼船吗?
顾昭拍了下赵家佑,没好气道,“家佑哥,你又在胡思乱想了!”
赵家佑悻悻。
这时,船舱里传出一声惊呼,“丁子,醒醒,老大,老大,醒醒!怎么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顾昭:“出事了!”
两人对视一眼,这是刚才那胡子矮汉的声音!
顾昭和赵家佑顺着陈牧河的声音,一路朝船舱直奔而去。
接下来,两人被眼前这一幕惊到了。
只见船舱里歪七扭八的躺着数十人,各个嘴里冒着水翻着白眼,瘫着四肢手脚,连眼神都有些涣散,有一些干脆人事不省的昏迷着。
“谁!”
陈牧河正蹲地探看同伴的鼻息,听到动静急急的侧过头去,目光凶狠又锐利。
待看到顾昭和赵家佑时,他被二人半大小子的青涩气惊了惊。
不愧是老江湖的人了,惊虽然惊了,手里的动作却半点不慢,端的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只见他的手一翻,一把尖利的刀闪了闪刀芒,食指拇指一个发力,尖刀带着凛然森冷的气息朝顾昭的面门袭来。
顾昭眉目一拧,说时迟那时快,在刀子逼进的那一刹那间,身姿敏捷的往后仰了仰。
那锐利的刀芒贴着面上飞了过去,最后钉在船舱外头的桅杆中。
赵家佑急急回头,正好见到那尖刀入木三分,刀身嗡嗡作响。
这木头尚且被扎了个洞,要是扎在顾小昭那面皮上,焉有命在?
赵家佑后怕不已。
顾昭躲过了这一击,陈牧河络腮胡子的脸上也带出了几分惊诧。
“家佑哥,刀剑无眼,你在旁边躲一躲。”
顾昭急急的往赵家佑身上拍了一道符,又将他往旁边推去。
赵家佑也知道轻重。
他看了一眼周围瘫在地上的人,这一个矮个子的大胡子就这般厉害,要是这些人都醒了,顾小昭一个人,哪里能对付得了。
想罢,赵家佑朝甲板外头跑去。
他记得方才在甲板处,他有瞧见一捆捆的麻绳。
赵家佑跑出去寻麻绳,打算趁人病要人命,一会儿就将这些人都捆了!
......
陈牧河看清了顾昭的动作,自然也看到了她拍向赵家佑身上的黄符。
一时间,他的面容跟着警惕了起来,沉声道。
“小哥是金门的?”
顾昭没有说话。
陈牧河瞧了瞧周围的人,一时以为安大哥,丁子等人是受了顾昭的迫害,心里忌惮不已。
他敛了敛容,冲顾昭行了个江湖的礼节,沉声道。
“我是荣门陈牧河,江湖人称趁手空,也是江湖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说到这,他指着地上一位体胖个高面白的汉子,继续道。
“这是我们的安座子,安城南,江湖唤一声老蔫儿,不知阁下是金门哪派的高徒?”
“我同八宅派的抱阳真人颇有渊源,还望小哥看在同是江湖人的份上,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顿了顿,继续道。
“你初入江湖,可能没听师父说过,咱们江湖人之间,谋财以礼不以力,小哥要是这段日子银子不够凑手,只管和叔叔伯伯们说一声。”
“江湖后辈,我等自会帮扶!”
顾昭:......
老蔫儿?
她低头看了一眼那安座子,难怪叫老蔫儿,干的是这等行骗破家的勾当,可不就是蔫坏蔫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