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氏寻出一身蓑衣斗笠让顾昭先穿上,又找出一双木屐别在顾昭的腰间。
一时间,顾昭身上满满当当的。
她不自在的动了动,还真别说,这蓑衣怪沉的。
老杜氏拍了下顾昭,开口道:“别动。”
“要穿着知道没,眼瞅着一会儿就该下雨了,你还要当值一整晚,淋雨了不好,还有啊,穿着木屐不好走路,阿奶帮你先别在腰间了,要是雨大了,一定记得解下来穿上。”
顾昭:“知道了。”
“阿奶,那我先走了,赵叔该在那儿等我了。”
说完,顾昭弯腰去拎地上的六面绢丝灯。
这时,顾秋花从屋里走出来,手上还拎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瞧见顾昭要走,连忙将人拦了下来。
“昭儿,别穿蓑衣了,带着这个就成,要是夜里下雨了就将它往身上一披,雨水不侵,好用着呢。”
“谢谢姑妈。”顾昭接过,才入手便知此物不寻常。
也不知这是什么材质做成的,披风轻巧却不轻薄,摸过去有些顺滑,颜色是浓郁纯正的黑。
老杜氏意外了,“花囡,这哪里来的?”
这东西一看便值不少银两,不大像是卫家添置的。
顾秋花笑了下,简单的说道。
“一个好心人瞧平彦淋雨发冷,特意送给我们的。”
她见老杜氏还要推辞,连忙继续道。
“娘,没事的,眼瞅着夜里要下雨了,咱们在家里有屋檐遮风挡雨,这东西用不上,昭儿就不一样了,蓑衣多笨多重啊,还闷人,别雨还没下下来,咱们昭儿就先给闷坏了。”
老杜氏:“可是平彦也得用啊。”
顾昭这两日带着卫平彦感知了月华的存在,现在卫平彦夜里多是在院子里吞吐月华,这披风轻薄,春日的夜晚还是有两分凉意的,卫平彦披上该是正正好。
顾秋花不在意的摆手:“没事,我给他扯了布做衣裳了,再说了,今晚眼看着要落雨,平彦肯定躲在屋里不出门,这披风还是给昭儿用吧。”
她一边说,一边快手的解下顾昭身上的蓑衣,随手往墙上一挂,又翻出了一块方布,手脚利索的将披风折好包好。
行囊往顾昭身上一背,斗笠就罩在后头。
顾秋花倒退两步,多瞧了几眼一身收口劲衣的顾昭,眉眼舒展的赞道。
“娘,咱们昭儿生得真好,精精神神的,也不知道以后会有多少姑娘家芳心暗许呢。”
说完,她揶揄的朝顾昭笑了笑。
顾昭不以为意,跟着顾秋花一起笑了下。
顾秋花见她模样坦荡,倒也没兴致再开顾昭玩笑了。
不过刚才那话倒不是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都说劲衣雪夜穿白,月夜穿灰,无月穿黑,今儿顾昭穿的便是一身黑色的劲装。
只见她的衣袖口和裤腿口用松紧布缠绕扎紧,如此一来,就更显得她身姿修长,利落非常。
身后的行囊和斗笠没有显得累赘,倒是有几分落拓江湖人的潇洒不羁。
额前的几缕碎发更添了两分风流肆意。
……
听到顾秋花的话,老杜氏的动作顿了顿,脸上有丝不自然。
“昭儿还小,这等事以后再说。”
老杜氏收拾了下心情,将六面绢丝灯递了过去。
“去吧,别让你赵叔等太久了,这许多天未见他了,代你阿爷和我同他问声好。”
“好。”
顾昭应下,提着灯笼和铜锣便出门了。
今儿风大,一出门便是一阵怪风裹着沙子袭来,顾昭伸手挡了挡眼睛,大黑在她脚边来回跑,风将它的魂灵吹得微微变形。
顾昭心里一惊,连忙将大黑收进六面绢丝灯里,只见灯中的烛火微微跳了跳,更添两分光亮。
……
赵刀在一处凉亭处等顾昭。
顾昭远远的便瞧见了,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赵叔。”
赵刀回过头,看到顾昭时畅笑了两声,“昭侄儿,多天不见,你瞧过去更精神了。”
“赵叔谬赞了。”顾昭冲赵刀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