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瞧着林中吉提棍子,你就腿脚发软啊,你怎么不挠他几爪子呢?就算挠不过,你不会跑吗?”
顾昭长长吐一口气,“真是白长四条大肥腿了!”
大黑悻悻的低下头,它不会。
那不是主人,也是主人的相公啊。
它怎么能对主人还有主人的家人亮爪子啊。
顾昭叹了口气,收回数落它的手指。
“算了,死都死了,再说这些也没用了,咱们多想想以后吧。”
事后诸葛亮谁不会,她呀,还是不要在这里马后炮了。
省得讨狗嫌!
“汪呜......”大黑狗亲呢的蹭了蹭顾昭的手,顾昭反手便又揉了揉它。
......
阳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就像是撒了一把诱人的金子。
顾昭手中拿着一柄素面纸伞,她也不撑开,就这样握在手心,一路朝西北方向走去。
“汪汪!”大黑有些躁动不安。
顾昭晃了晃伞,冲藏在伞里的大黑安抚道,“别怕,你别出来便不会晒伤。”
伞里的躁动安静了一些。
顾昭顺着那若有似无的丝线继续走,这是她费了牛鼻子劲儿,依着《太极七籖化炁诀》里的符箓集,画出的一张灵符所化。
道书有云,符无正形,以炁而灵。
一张黄纸,一笔朱砂,在顾昭将炁注入的那一刻,霎时间,那弯曲不知所云的符文异彩大放。
黄符倏忽的飘卷上天,不过片刻,原先不过成人巴掌大的黄符一下变大,好像一条布巾裹住大黑。
须臾,符力四绽,点点莹光汇聚成一条长线,突破屋舍,遥遥的朝西北方向蔓延。
寻踪符,寻的是符文承载者心底最迫切寻求之物。
……
顾昭拍了拍素伞,“你方才也瞧见了,我画这灵符太不容易了,回头要记得报答我,知不知道?”
大黑缩在素伞黑黑的角落,吭都不敢吭声,连呼吸都放轻了。
顾昭才不理睬,一点点的加重大黑狗的债务。
“唔,不单单是这寻踪符,为了带你出门,我还在伞上画了一道养灵符。”
乖乖,别看就这样小小的两道符,直接将她这几日修炼的元炁掏空了。
“你呀,得还债,不然等你了结了心愿投胎了,还欠我一笔债来生还,你累我也累,谁知道你下辈子投胎成什么,我下辈子又投胎成什么……要是你脑袋瓜发癫,要对我以身相许怎么办?!”
顾昭说到这,自己先打了个寒颤。
当即掷地有声。
“不行不行!你得还了债再走。”
大黑狗瑟缩:……
瞎说!汪也不想以身相许!
“这样吧......”顾昭想了想,“唔,我家里有些耗子,你就帮忙捉耗子吧!五只算一张符。”
素伞中,大黑一下来了精神。
“汪!”可以。
别说五只了,就是五十只,它也能替她捉来!
顾昭:……
要那么多干啥,她又不能吃。
顾昭摆了摆手,“别了,捉够十只,你我就两不相欠,你且安心投胎去吧。”
大黑喜滋滋的蹲了下来。
这个好,它最喜欢捉耗子了。
两人一路唠嗑一路走,路越走越偏,再往外,就该到六马街了。
六马街再往外有一个码头,要是离开玉溪镇,大船就得在这儿乘坐。
不过,寻踪符的丝线没有到码头,而是在六马街的一条暗河处停了下来。
说是暗河,其实是条小沟渠,附近的百姓爱在这儿洗恭桶,生活中的一些垃圾也扔在这一处。
像是吃完的鱼骨,蚌壳,猪骨头......还有些不用的烂木头。
所以,这一处的水质并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