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谁说赤诚的少年没有竞争力呢?池依依不就挺吃这套吗?
何匡晟顾不上弄脏的地毯,还有尚未完成的提字,赶紧过来拉着池依依站起来。
“你没事吧?”
池依依摇摇头:“幸好有沈同学,没有被立灯砸到。”
“我一会儿就让工人将立灯换成吊灯,以后不会有类似事故发生了。”
何匡晟耐心十足地说:“还有楼梯口的花瓶,你房间的挂衣架子,都是这种三脚结构,我会让家具行将它们都换掉,你注意不要再靠近它们了。”
属于何匡晟的爱,是目光长远,深思熟虑的。
两人各色的相处方式,完全展现在池依依面前,令她莫名有些紧张——明明是为了躲避前主播老公们和两个竹马才进入新超梦里面,可为什么又再次陷入修罗场困境呢?
好在两人都没有挑明爱意,所以池依依暂得喘息的时间。
她希望赶快发生什么剧情,能将这不该有的剧情一笔带过。像是星体听到池依依的心声,忽然,房门外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池老师,小枝,你们在吗?”
是阿香的声音。
众人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叶枝跑去开门,发现阿香竟然一脸泪痕。
阿香表情慌张、堂皇,说:“我家先生回来了,我该怎么办?”
“李老师回来了?”何匡晟不明白李老师回来了,阿香为何如此堂皇:“这是一件好事,我在办公室的时候就时常劝说老李,应该多回家看看。”
其实何匡晟是低调不爱邀功,事实上,他的劝说不仅如此。
刚开始何匡晟将池依依带到学校的时候,李老师就已经遇到同伴了,主动和何匡晟搭话,大肆述说家中发妻的缺点,还道貌岸然地说:“如果不是我家和王家是世交,父母关系极好,我是绝对不可能娶这般古板、落后的女人。”
“有一次,我让她帮我去书房拿一本书,她竟然连周易二字都看不懂。”
当时何匡晟的回复是:“婚姻既成事实,不妨多点耐心?”
“没有人生来就识字,既然你在意妻子只接受过三纲五常的礼教,那你可以教她识字,教她看书,多跟她说话增长见识。你是老师,为何只愿意教学生,不愿意教妻子?”
李老师被噎了一下。
紧跟着他又转移话题,邀请何匡晟去舞厅跳舞,结识同样留洋归来的小姐们。
结局当然一目了然。
何匡晟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了,还搬出了国外一夫一妻制度作为借口。
这种和社会风气截然相反的说辞,落在李老师耳中,说是扫兴也不为过。
也因为何匡晟这副油盐不进的死样子,从第一天开始,两人再无工作以外的其他接触。
何匡晟当然希望李老师和阿香能重归于好,他是相信命中注定这种说法的,错的是礼教,错的不是人。
然而他刚为阿香感到开心,池依依立刻靠近,附在他耳边说起昨天在南京路的所见所闻。当何匡晟听说李老师吞并阿香的嫁妆,还打算以阿香是“旧式妇女”的理由将她赶出家门后,他的道德感遭到巨大的冲击。
说是三观碎裂也不为过。
何匡晟猛地拍打桌面,发出愤怒的巨响。
“太过分了!李英奇是被西化思想洗脑,干的就不是正常人干得出的事情。”
阿香被众人迎到沙发中间坐下,几次深呼吸后才勉强平复情绪,道出来找池依依的目的:“刚刚我去楼下晒被子,回来的时候听见家中有人声,再仔细听,竟然是丈夫和胡佳小姐,两人在房间里嘻嘻笑笑,说…说…”
阿香闭上眼睛,用尽全力才能说出:“他要休我。”
“竟然不是离婚!”何匡晟惊诧。
李老师的绝情令人生畏。
外人如此,更何况当事人?
阿香从听见“休书”二字后,就慌不可耐地逃走,哪怕坐在安全得地方也害怕得颤抖:“我出身粤西王家,被休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贞节牌坊。”
粤西没有上海经济发达,社会风气还停留封建老旧的阶段,乡下地方哪有离婚的概念,被休回家的女子要么是进佛堂,要么是梳起辫子、终身不嫁,为前夫守贞。
阿香如今芳龄二十,往后还有六十年好活,却被一段包办婚姻束缚住了。
联想至此,就连当中阅历尚浅、还没接触过婚配的沈涧睿也生气了,怒拍桌面恼怒道:“真希望这个人渣得到报应!”
众人为阿香声讨渣男,一转头,却发现池依依默不作声走到门边,站在拨号电话前。
“呃,依依,你在干什么?”叶枝诧异。
“当然是报警啊!”池依依的反应理所当然。
报警?
众人不解。
池依依没有着急解释。
她拿起电话,拨通服务站,又转接到上海市长宁分局的警察局。
“你好,我这边要报案。”池依依用最童叟无欺的声音,说着最离谱的事情:“这里是圣玛丽亚中学旁的公寓,我发现有一对男女闯空门,在别人家里聚众淫…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