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强行友善的表情有多吓人呢?
几乎是沈涧睿提出他要捡球后,所有人都定在原地,不敢动了。
就这样,沈涧睿借着捡球的行为,绕了一大圈,终于能顺理成章地来到池依依的面前了。
他抱着球,强装淡定地打招呼:“池老师,这么巧?”
“我在这里看半个小时了。”池依依笑道:“而你进入球场,也不过三分钟而已。”
…这是什么意思?
沈涧睿看着池依依,紧张得忘记呼吸了。
他还以为是他故意用打球引人注意的事情被发现了,谁想到池依依话锋一转,竟然说:“应该是我说好巧才对,正好围观了你打算玩的运动…”
笑死,池依依压根没发现沈涧睿的恋爱千层套路。
沈涧睿见状,松一口气,说:“是啊,我最喜欢玩槌球了。”
槌球会的同学们:???
好无语,但是不敢说!!!
又看了几分钟,池依依终于看腻槌球,转身准备去找别的乐子。
沈涧睿立刻丢掉他“最爱的”槌球棍,紧跟了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校道上,忽然听到一句质问,顺着微风慢悠悠飘过来。
飘进两人的耳朵里。
“其实关于何大哥的婚事,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叶枝对何老太的感官却很好,她觉得一个会忍痛将骨肉送出国留洋的人定然不是坏人,于是她壮着胆子问何老太:“外面的人都在说,何家以冲喜相要挟,逼何大哥娶了一个愚昧村妇?”
叶枝一口一个村妇,很难不引起池依依的注意,她闻声走了过来。
还没完全靠近呢,就听到何老太的激烈反驳。
“胡说八道!”
可能是考虑到这是神圣的学校,何老太对外又是另一种说法:“你是知道匡晟为人的,他一向是最当机立断的性格,只要他不想,没有人可以逼迫他做什么…反倒是我这儿媳妇,明知道匡晟并不认可她,却仗着匡晟脾气好,蹬鼻子上脸…”
叶枝闻言,长吁一口气。
果然,她就知道:池依依知道何大哥没办法拒绝她,觉得有机可乘,干脆顺势嫁进高门!不然,正常女孩怎么会应下冲喜这么荒唐的事情呢?
这就是叶枝真实的想法。
她出身好,父母都是明理的儒师,在女子学校还没开展的时候叶枝就能跟男子一起上学,只要她想要做什么,不想做什么,身边人都会很尊重她的意愿,不会强迫她。
所以她从没想过,是否有人身不由己?
这两人说话那么大声,沈涧睿自然也听到了几个关键词。
他惊奇地和池依依低声讨论:“池老师你听见了吗,何老师成亲了。”
“我知道啊。”
池依依的语气非常理所当然。
她的反应就像是非常清楚何匡晟的私生活,两人似乎私底下非常熟络。
沈涧睿有些吃味:“池老师和何老师关系很熟络吗?”
“是啊。”
池依依又点了点头。
她这番理所当然的态度,让沈涧睿不禁感叹,幸好何老师已经成亲,两人再无可能。
沈涧睿心中侥幸的念头还没完全过完,他就听到池依依说:“因为我就是何老师的妻子;她们口中的愚昧村妇。”
沈涧睿:“…”
…完了。
吃味吃早了!!
池依依只想简单解释她和何匡晟之间复杂的关系,哪知道她给某位少年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
她安抚好沈涧睿后,抬脚往何老太的方向走去,正好卡在何老太疯狂解释“这不是冲喜”的档口,慢悠悠出声。
“说起来还挺让人可惜的,原以为嫁进何家,白捡一个少奶奶的头衔,既有吃又有住,平日里还没有倒霉丈夫碍眼。”
“谁想到我刚嫁进来,大少爷就醒了…”
池依依语气中的可惜是那么明显,把最在乎儿子的何老太气得半死。
皮肤皱巴巴的老太太横眉冷对,颤巍巍手指指着池依依的面中:“你竟敢诅咒我儿?”
“我没有啊!”池依依瞪圆眼睛,那实话实说的样子看着怪无辜的:“是你自己说的呀!这场婚姻不是给何大少爷冲喜,而是我一头热地往高门里头挤,那何匡晟醒来,还不允许我发表一下自己的遗憾吗?”
“你、你…”
何老太气的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