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澹有几分印象,他与赵婳微服出宫追查再次出现在京城的假.铜钱时,去的便是南岸码头。
霍澹吩咐道:“抓活的,朕要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指示!”
“臣谨遵陛下旨意。”
京兆尹走后,内侍来报,季扬醒了。
霍澹转身去了屋中。
只见床上的男子虚弱起身,欲下床行礼。
“你有伤在身,无需多礼。”
季扬胸膛被刺了一剑,差点伤及心脉,手臂又被重重砍了一刀,可谓是从鬼门关捡了条命回来。
内侍抬来椅子,霍澹落座。
“陛下,臣没有背叛您,臣将纪荀带到陛下面前了。”季扬在林中与黑衣人以死搏斗,不敌之时胡奎突然出现,他便明白,他失了霍澹的信任。
恐是他主动提议霍澹去许明嫣宫中那次,也有可能是他出发前问霍澹的那句,让霍澹对他有了防备心。
季扬从未想过背叛霍澹,因办事不利,他惭愧道:“纪荀受了伤,是臣办事不力,没将人保护好,陛下若要责罚,臣绝无半句怨言!”
霍澹道:“你不也受了伤?胡奎与朕说,是你拼死护住纪荀,朕为何要罚你?”
也就是霍澹在胡奎呈报事情时,他才知季扬并无二心,或许之前季扬确实与许家有来往,但这次及时收手了。
“陛下,纪荀伤势如何?”季扬不放心,问道。
“还未醒来,朕在纪荀身上找到了他写的许湛这些年与纪永升勾结在一起做的种种事情,逐一列举了贪污工程和贪污数目。”霍澹胜券在握,道:“如今知等子真那边传回来好消息。”
“你便安心在此养伤。”霍澹并未多留,起身时忽觉头晕晕沉沉,手下意识搭在椅子扶手上稳住身子。
“陛下。”高全盛吓了一跳,担心霍澹龙体有恙。
霍澹摆手,站在原处缓了一阵,感觉好多了才离开了屋子。
他猜恐是这几日没日没夜处理朝政,累着了。
“陛下,朝政再忙,也要注意好龙体。午膳和晚膳要按时吃。”高全盛跟在霍澹身后,忍不住念叨几句,“赵贵妃吩咐过奴婢,时时留心陛下的饮食起居,赵贵妃心里还得关切陛下的,只是不好意思开口而已。”
霍澹嘴角扬起弧度,满心欢喜,道:“不用你说,朕自然知道阿婳心中有朕。她能这样嘱托你,已是极好。”
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
且说这边,赵婳听闻季扬负伤回来,并被霍澹安置在宫中。
约莫是怕重伤的季扬在府中养伤再被人杀害。
指节敲着桌面,赵婳仔细思虑一番,决定去找季扬一探究竟。
从季扬身上找突破口,总被去套许明嫣的话要好。
赵婳现在有一个荒谬的想法,连她自己都觉得有几分荒唐。
她竟然觉得许明嫣腹中的孩子,是季扬的。
霍澹那晚误中了迷.药,只有被别人占便宜的份,哪里还会占了许明嫣便宜。
赵婳自然是希望霍澹没被许明嫣占便宜,也没有占许明嫣的便宜,一切都是许明嫣给霍澹下的套。
可是杨医女和罗太医的号脉又如何说?两人都先后诊断出来,许明嫣有了快一月的身孕。
杨医女是霍澹差人请来的,不可能被许氏收买,她没有理由要说谎。
所以,她才说自己的想法太荒谬了。
轿撵稳稳停下。
屋外守着的侍卫不敢拦赵婳,便放她进去了。
赵婳让一众宫人留在外面,单独进屋。
季扬刚躺下不久,这厢又起身行礼,“娘娘。”
“免礼。”
赵婳冷着一张脸,目光锐利在季扬身上打量,坐在椅子上正声问道:“本宫前几日,在冷宫外面看到了你。你去冷宫做甚?”
季扬一怔。
不承想那日他如此小心谨慎,却还是被赵婳瞧见了。
赵婳没给季扬半分思考的机会,追问道:“你与许贵妃,究竟是何关系?你为何要去见她?”
季扬断然不会将许明嫣置于危险境地,听说许明嫣已经从冷宫搬回了瑶光殿,如此一来,便是霍澹已经相信,她腹中的孩子是皇嗣。
最难的一环,许明嫣已经过了,她安全了。
季扬更不会把事情抖出来。
“臣不知娘娘在说什么。臣那日只是碰巧路过冷宫。”季扬回避赵婳锐利的带有审视的目光。
“真的么?可本宫昨日与许贵妃谈过了,许贵妃不小心说漏了嘴,她腹中的孩子,并非陛下的。”
赵婳手掌搭在扶手上,身子前倾,眉眼一片冰凉,道不尽的冰寒,厉声道:“季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作出此等有辱皇家颜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