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乎乎的小手揪着赵婳衣裳,埋在她怀中嘤嘤哭泣。
“不哭了,坏人被抓住了。”赵婳揉揉男童发顶,轻声哄道:“你阿娘就在身边,不到阿娘怀里去么?男孩子顶天立地,怎还哭个不停?会被女娃娃笑话的。”
“乖孩子,不哭了,要吃糖么?姐姐带你去买甜甜的糖画。”
“看,打走坏人的哥哥也来了。哥哥很厉害的,还会画画,让哥哥画一个好看的糖画给你好么?不哭了,不哭了。”
看着赵婳哄孩童的温柔模样,霍澹似乎看到了他们孩子出世,她在宫中抱着孩子哄来哄去。
以后他们的孩子,她便是这样哄住的。
渐渐的,那哭声听了,原是那男童哭累了,睡着了。
“实在不好意思,这孩子今日受了惊吓,拉着夫人不松手。”那妇人容颜姣好,岁数比赵婳大不了多少,穿着打扮也是富贵人家。
从赵婳怀中抱过熟睡的儿子,妇人道谢:“我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没承想上元节竟遇到这等事情,今日多谢四位恩人,不知可否告诉我四位恩人的名字,改日我携官人备上厚礼登门感谢。”
霍澹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我与拙荆领了夫人的心意。不过这位倒是可以好好谢谢,此乃大理寺姜少卿。”
看了眼牵着霍岚手的姜子真,妇人道:“原是姜少卿,我记下了。”
这厢,一丫鬟拿着俩糖人匆匆赶来,“少夫人去哪里了?小少爷不是吵着要吃糖人么,奴婢去买个糖人的功夫,少夫人与小少爷便不见了?奴婢听见这边有歹人行凶,少夫人可有受伤?”
妇人心有余悸,与贴身婢女简单说了此事。
那丫鬟主动抱过熟睡的男童,道:“原是四位恩人救了小少爷一命。”
“诸位恩人,小儿受了惊吓,我便先带其回府,告辞,他日定当登门重谢。”
那妇人道了声谢,带着婢女离开了。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霍澹疑虑丛生,“初来乍到之人,被行伍出身的人盯上了,真稀奇。”
败后被擒便有服毒自尽的举动,那人恐是一名死士。
“这其中恐是有隐情。”霍澹眸色一沉,对姜子真道:“细查。”
霍岚脸上挂着不悦,兴致不怎么好。
皇兄如此说,那岂不是子真还要连夜去牢中审问,今日可是上元节,子真都还要去当值。
姜子真看出霍岚的不高兴,紧了紧握住她的手,对霍澹道:“如今那歹人一被捕获就药毒,寻常歹人能有这举动?就他那功夫,杀手谈不上,他十之八九是名训练有素的死士,若是有隐情,也不会立刻就说出来,便让他在牢中多待待,搓搓锐气,我明日再去会会他。”
霍澹点头,没在街上说这件事情。
霍岚看她皇兄忽然又顺眼了。
“你们不觉得奇怪么?我瞧着那妇人衣着打扮家中也是富贵,那妇人初来京城,和儿子逛灯会,只带了名婢女,却不见妇人丈夫。”赵婳也说不出那里不对劲,顿了顿,道:“我就觉得哪里都不对劲。上元佳节,如此热闹,为何会有人在大街上行凶,还是对一名初来乍到的幼童。”
霍澹是真怕赵婳又将她自己搅得心神不安,食指扣起轻轻敲了敲她额头,语气不佳,“你又在此处瞎猜。事情每个定论前不许再想此事了,待明日子真问出实情再说。”
想起一件事情,霍澹从怀中拿出在画摊上画好的画像,交予姜子真,道:“此摊贩卖假收拾,是个惯犯了。码头是此人与上家的交易地点,你让京兆尹负责此事,好好查查!”
“是。”
姜子真素来有识人的本领,将画像打开看了看,默默记下此人后便又将画像叠好揣好。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赵婳也没心思逛灯会了,便和霍澹回了皇宫。
待回到凤栖宫,赵婳看见丹红时,才想起答应过丹红回来要给她买花灯的,结果她全给忘了。
“……”
在梳妆台前伺候赵婳卸首饰,丹红抱怨道:“娘娘怎空手回来,陛下竟什么也没给娘娘买,陛下也太小气了。”
赵婳总感觉丹红在说她。
拿篦子顺了顺发尾,赵婳坦言道:“本宫说给你花灯的,今夜发生了些意外,便给忘了,下次出宫去,本宫给你补上。”
从妆奁中拿出一支桃花发簪,赵婳塞到丹红手中,“花灯没有,这桃花发簪算本宫送你的上元节礼物.”
“娘娘这般说,折煞奴婢了。今夜莲心姐姐送了奴婢花灯,奴婢有一个就好了,这发簪,奴婢万万不敢收。”丹红推脱。
“要的,要的。皇宫不似民间,有诸多不便,你毅然进宫伺候本宫,你对本宫的情谊,本宫看在眼里。”赵婳硬将发簪给了丹红。
丹红一阵感谢,后听说意外,怕赵婳再次遇险,担心问道:“娘娘有没有受伤?”
“无事,有惊无险。”
赵婳正说着,霍澹从净室出来,她便止了这话题。
丹红没再问了,她本想将今夜在御花园看见的事情告知赵婳,但她家娘娘今夜遇险已经够惊险了,她便莫要因为这小事再让娘娘分心。
兴许今夜是她想多了,季小将军是当值时偶然遇见冬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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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将军胡府。
杨芸溪抱着熟睡的儿子回到寝屋,仍旧心有余悸。
侍女巧霜一回来便将今夜发生的事情告知家主。
胡奎最疼爱的便是他这个宝贝孙子,一听这消息,忙赶了过过来,并将在书房的儿子胡濯一同拎了过来。
胡濯与杨芸溪乃是指腹为婚,成亲之日统共见过三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