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婳:“……”
赵婳扯了扯披风带着,手一松,披风掉到地上,她背过身去拾披风,却悄悄在地上捧了一大捧雪,接着披风将手心雪遮掩住。
拾起披风,赵婳走过去,婉声道:“陛下,帮臣妾拿拿披风。”
霍澹当然愿意给赵婳拿,还未等她靠近,便先一步将披风从她是手臂拿下。
赵婳胜负心重,报复心也重,一靠近,便借着抱霍澹的假动作,将藏在披风下面手里的雪全贴到霍澹脖颈上。
她心善,洒到霍澹脖子上的雪少,不及霍澹弄进她后颈的三分之一。
赵婳心满意足,报复完就溜,谁知步子还没踏出去,便被霍澹扯着手臂拉到怀中。
站在远处的高全盛与丹红将这亲昵的一幕尽收眼底。
高全盛忽地捂住丹红眼睛,“小姑娘莫看着这些。”
陛下和娘娘如此恩爱,陛下也就只有在赵贵妃面前才是这副好说话的模样。
赵婳结结实实被扯进霍澹紧实的胸膛,着实将她撞疼了。
蹙着眉,赵婳倒不会屈服,“是陛下先对臣妾动手的,臣妾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臣妾还给陛下减了些雪。”
霍澹不明所以,不过是打雪仗赢了她,她输了怎还带这般报复。
且先不予她计较,待夜里再向她讨得胜的彩头。
将脖子上的雪弄下来,霍澹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点滴要与她起争执的迹象都没有。
“你在说是甚?朕看看你,手冻成什么模样了?比小厨房里的红萝卜还红。”霍澹松开她些许,将披风重新系回她身上。
霍澹握住她因玩雪冻得红肿的双手,置于唇边,轻轻呼着热气。
他边呼气,边将赵婳冰寒的红萝卜手捏热。
丹红见状,忙将加过新碳的手递过去,又极其识趣地走开了。
霍澹将手炉放到赵婳掌心,待女子指尖和掌心变得不再冰凉,他那紧蹙的眉头这才渐渐平缓下来。
赵婳从他掌心挣脱开,捂着手炉不让他碰,双目直直盯着他看,“陛下别以为卖了乖,就能将这事糊弄过去。”
“何事?”霍澹不明白,问道。
在等待她开口的时候,霍澹指腹摩挲朱砂手串的动作愈渐缓慢。
寒风一吹,赵婳出了一身汗的背凉飕飕的的,她下意识裹紧披风,“别的女子同相公玩雪仗,是乐趣;臣妾与陛下打雪仗,是受罪。”
霍澹蹙眉。
赵婳问道:“陛下当真不知道臣妾为何生气?”
霍澹道:“朕知,朕好胜心强,不应一味拿雪球扔你,但是你命令朕不准手下留情。朕为了今晚的奖励,不惜惹你生气。”
“还奖励?陛下夜里还是在思政殿歇下罢。”赵婳越说越生气,“哪有人打雪仗,是用砸的!还往人脖子里扔!陛下你是不是故意的!”
霍澹一正言辞,丝毫没有认为是他的错,“不能扔?是你让朕不准手下留情,既然朕要赢,那朕便会用尽全力。对方的弱点,便是朕的制胜点。”
赵婳不知该说什么,垮着张脸望向霍澹。
“朕说了不要玩雪仗,你输了虽没跟昭仁一样哭鼻子,但朕一样哄不住。”霍澹一个头,两个大。
“陛下也这样欺负昭仁了?”
“以往昭仁缠着朕玩雪仗,朕次次都赢。”霍澹言语中带了一丝小炫耀。
“……”
赵婳长长吐了一口浊气。
霍岚能平安长大,还不记仇,不容易,当真不容易。
“罢了,朕不怪你,千错万错都是朕的错。”
霍澹谨记卫元祁传授的心得。
——夫妻之间,和气最重要,莫要因为一点男子的颜面,便让夫人生气,记仇。
——生气,记仇,便是一辈子的事。
赵婳不愿多说,只记住了一件事,以后莫要与霍澹打雪仗。
上前跨一大步,赵婳将手炉塞到霍澹手中,转身独自去了一旁玩雪。
霍澹招手,高全盛见状过来,霍澹将手炉交给高全盛,遣走院子里一众宫人。
他走到赵婳身边,之间她才暖和的手因为碰雪,又变得有几分红。
赵婳蹲在雪地上,已经攒了个大大的雪团子,侧头看他,道:“道歉的话陛下便不用再说了,那事就此过去。陛下要来一起堆雪人么?”
赵婳估计与霍澹说了,他也不完全明白,她为何因他扔雪球生气。
一时间,赵婳觉得霍岚有句话特别好——霍澹遇见,是他的福气。
霍澹蹲在她身侧,虚心好问,“接下来如何?”
“臣妾想要一只雪兔子。兔子,陛下是见过的,”赵婳捧着她刚团好的雪球,笑道:“陛下团一个雪球,比臣妾手上这个要大,是兔子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