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莺皮肤本就白皙,每每沐浴出来,肌肤更是比雪还白,又因摸了馥郁的香膏,这甜腻的味道,难怪团梨想扑到她怀里。
“衣裙扯坏了,仔细明日扣你小鱼干。”傅莺提了提裙摆,团梨“喵呜”两声,在原地转了个圈,乖乖在她脚边趴在,安分不少。
彩霞笑道:“娘娘近来跟赵贵妃一起忙着祭天大典,与赵贵妃走得近,唬团梨的话也跟赵贵妃一模一样,还真把团梨唬住了。”
篦子轻轻顺着一缕头发,傅莺第一次唬猫,有几分不好意思,“本宫这是跟阿婳学的。”
擦完香膏,彩霞将她褪到肩背的寝衣拉上去,道:“娘娘自从跟赵贵妃待一起后,爱笑了,闲话也多了起来。奴婢便再也没见过娘娘闷闷不乐的模样,要是赵贵妃早些与娘娘走动,那该有多好。”
有么?
傅莺下意识摸摸唇角。
赵婳虽说是找她帮忙筹办祭天大典,可每日两人忙活正事的时间不过小半日,剩下的时间赵婳全在与她说笑聊天。
傅莺喜欢与赵婳聊天,跟她说话很舒服。
赵婳每日都送来她做的那新奇糕点,还会给她讲有趣的事情。
要是她早些去凤栖宫找赵婳说说话,在宫里便没那么烦闷了。
傅莺没想到,这日母亲来了宫里探望她。
傅母带了一盒糕点,“绮绮,阿娘今日给你带的都是你喜欢吃的,多吃点啊。”
绮绮是傅莺的乳名,只是进宫以后傅莺便很少听人这般叫她。
“让阿娘看看,在宫里有没有瘦。”傅母拉着傅莺转了一圈,“没瘦就好,没瘦就好。前阵子你归宁,活活瘦了一圈,可把娘吓坏了。”
瞧见炭盆旁边窝着取暖的团梨,傅母脸色稍有改变,不悦道:“与你说了多少次,这狸奴有甚好?整日就知道抱着它。以往在家我与你爹便不让你养,这到了宫里,你竟还养了如此白胖的一只。”
团梨似乎听见傅母说它,弓腰龇牙咧嘴凶傅母。
“你这狸奴,我还说不得了?”傅母不喜狸奴,便也不准家中出现任何狸奴的影子,被团梨一凶,瞪眼呵斥它。
傅莺笑容僵在脸上,赶紧让彩霞将狸奴带出去。
傅母面色稍缓,拿了块糕点给傅莺,道:“来,多吃点。娘听说你最近在操办祭天大典,祭典固然重要,可莫要因此累坏了身子,要多多休息。”
傅莺接过,轻尝一口,这糕点味道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女儿知道。赵贵妃第一次操办如此重要的祭典,便找了女儿帮忙,两人一起分担着,倒也不算太累。”
傅母早前听说了皇帝纳了益州刺史的小女儿为贵妃,此时便也不足为奇,不悦道:“祭天大典每三年一次,礼部对祭奠再熟悉不过,赵贵妃找你作甚?明摆着就是不让你闲下来,弄来弄去,还不是同往年一样,都是那几个流程。”
“今年倒多了两三处变动。”傅莺不愿赵婳被母亲这般说,便起身去将她与赵婳商议好的流程详图拿出来。
“今时不同往日,这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二次祭天大典。陛下头次举行祭天大典时年岁尚下,由礼部和许太后全权操办,陛下根本无权过问,如今陛下已经成年,自然看中这次祭天大典。”
流程详图铺展在桌面,傅莺为母亲逐一详说,“阿婳发现,从行宫城墙处能将祭天场地看得一清二楚,陛下从最远处走来,那城墙上的护卫亦能将走下红垫上的陛下看得清楚,为防歹人借机行刺,阿婳调了两营羽林军驻守在城墙上。”
“还有这处……”
傅莺指着刚绘制出来的场地图,把多出来的两三处变动告知傅母的同时,还不忘夸赵婳几句。
彩霞想着夫人见娘娘在宫中过得好,自然放心了,便接嘴,道:“夫人,你是不知道,自从赵贵妃来长信宫与娘娘走动后,娘娘的心情是一日比一日好,每日连饭都多吃了小半碗。”
傅母闻言点点头,“如此说来,那赵贵妃倒是个好相处的女子。”
与傅母聊完,傅莺把祭天大典相关东西收起来,赵婳提醒过她,与大典相关的手札、图纸都要好生收起来,傅莺便就是将它们都放在枕侧的匣子中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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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楼,雅间。
今日傅钧下朝听说此次冬至祭天大典交予赵婳负责,而他女儿傅莺似乎帮着赵婳操办,于是他回府便让妻子借探望只名,从女儿口中探出些风声。
傅莺心思最是单纯,傅钧对她这性子极为不满,旁人稍微卖卖惨,她便信了,最后被人从后面捅了刀子都不知道;他傅家儿女,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之辈,傅莺进宫后,被许明嫣欺负得连手都不敢还,如此怯懦,丝毫他傅家的血性都没有。
傅钧每每想起,都觉得他这女儿养得不值。傅莺既做棋子进宫为妃,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傅钧早已将这父女情分看淡了。
“这两处地方的看守与往年不同,”傅钧将妻子告知他的尽数与宁王等人道出,“往年的祭天大典宁王并非每次都在,但末将却次次都在先帝和小皇帝身边伴驾,哪处有守卫,哪处没有,末将闭着眼睛都能给殿下说个一二三。今年祭天大典,由赵婳一手操办,这女子嘴里没一句真话,多年未变的流程,她一接手,增增减减,不知要弄出什么花样来。”
祭天大典在即,傅钧从傅莺那边得了最新消息,他们的计划皆是按照往年的流程制定的,可赵婳将流程做了两处变动,他们那东西出来的时段便要跟着改变,但好在变动不大。
秦介幽幽看着那杯盏中被沸水冲烫起来沉沉浮浮的茶叶,若有所思,“入京以来,在下与赵婳交手数次,前前后后,发现她变动有些大,但一个的性格,若要大变,在这短短几日,根本不可能,赵婳跟小皇帝在一起久了,自然也染上了小皇帝身上的习性。傅大将军不必担忧,赵婳很好对付的,否则当日她在益州时,怎会被在下三言两语哄骗了呢。”
赵婳从他手中三番两次逃脱,秦介只当他是顾念昔日情分,没狠下心对她痛下杀手,如今不同,他不会再念任何情分,待祭天大典那日,他定要折辱她一番,将被她嘲弄的这屈辱加倍还回去!
眼瞧着冬至将至,赫哲休屠多次来问宁王准备得,宁王听烦了,但又不能立刻与他撕破脸,今日便带他来听听密谋,也好安他的心,“如何?休屠将军,本王可有骗你?该部署的本王一样没落,接下来便看休屠将军西州那边的军队是否能按期动乱了。”
赫哲休屠不急不慢将用来暖手的茶杯搁在桌上,道:“驻守在西州与虞国边境的军队,都是与本将军出生入死的兄弟,宁王大可不必担忧,住宁王登基,本将军愿折损一批人马,宁王事成之后,记得便好。”
途中截杀赫哲昊虽简单,但是远不如在此与这虞国的宁王结为同盟来得快。宁王部署已久,此次必定成功,他也正好借着虞国新帝的帮助,稳坐西州王的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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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黑夜,状元阁新街口,几个黑衣人趁着黑夜悄悄潜入某处宅子。
罗嵩正准备入睡,两名黑衣人持刀闯入他房中,他还未反应过来,妻子便已经被那两名黑衣人击晕在地,而他脖子上也被架了刀。
“你们是何人?”罗嵩年岁已高,不曾见过如此场面,免不得一顿惶恐。
未等罗嵩得到答案,其中一名黑衣人手掌一劈,将罗嵩劈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