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扬探得了新情况。
昨个傍晚,他守在宁王府,竟发现南诏国皇子,异牟硕在宁王府徘徊一阵,却始终没有进去,最后兴致恹恹离开。
异牟硕独自前来找宁王?
这事绝不简单。
待夜深,季扬夜探宁王府,还真在府上发现了秦介和赫哲休屠,于是第二天早早便来思政殿跟霍澹汇报。
听季扬说完,赵婳顿时感觉事情不妙,“宁王,秦介,赫哲休屠还有异牟硕,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赵婳一开口,霍澹就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这事朕知道如何处理,无需你操心。”
季扬刚一说完,她心里恐是开始盘算了。
见霍澹还是和昨日一样的态度,赵婳也知多说无益,便不再执着,语气缓和些许,“陛下不让臣妾操心,臣妾便不提。再说了,前朝政务,臣妾是万万不能插手的。”
霍澹不由多打量了她几眼。
赵婳下意识摸摸脸,又摸摸发髻,“臣妾今日妆花了?”
霍澹抿唇,“尚可。”
赵婳松一口气,“今日在长公主那里匆忙梳妆,还以为今日的妆不好看。”瞧了眼案上堆积的奏折,她道:“陛下先忙,臣妾告退,便不打扰陛下处理政务了。”
霍澹沉眸,没说什么,顺了她意。
阿婳有问题,往日他说一句,她要还嘴十句,今日怎如此乖巧?一点都不像她性子。
霍澹正想着,走两步的赵婳忽地回头,“陛下放心,臣妾听您的便是,说不插手就不插手。陛下午膳还是到凤栖宫?”
霍澹“嗯”一声。
赵婳笑了笑,“那臣妾先回凤栖宫等陛下。”
那一抹倩影出了思政殿,霍澹指节有一搭没一搭敲响桌案。
……
霍澹在凤栖宫用罢午膳,随手拿了卷书在木榻上看。
赵婳见状,过去拿掉他手上的书卷,道:“陛下一上午都在思政殿处理政务,又刚过午膳,歇一歇。”
说着,赵婳将书卷拿走不让他看,又去了桌边,摆弄茶具。
霍澹从榻边走来,赵婳一手挡住杯盏边口,借助遮掩将提前准备好的蒙汗药下到杯盏里。
这蒙汗药还是她早前从益州出来时带着防身用的,竟没想到有一天会将它用在皇帝身上。
赵婳若无其事将茶递过去,“陛下喝茶。以前臣妾便常听长公主说,陛下处理朝政来不分昼夜。陛下往日里如何不爱惜身子的,臣妾管不了,但从现在开始,臣妾监督陛下,不可太劳累。”
接过茶杯,霍澹将杯中递到嘴边,正要喝茶,忽地想起什么,将茶杯又放回手中。
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陛下有话不妨直说?”赵婳瞧见他一直不喝茶,心里着急,怕久了他看住茶中的端疑,“是这茶水烫了?还是凉了?”
轻轻晃动茶杯,里面盛的茶水在杯壁上荡漾,霍澹垂眸,“朕昨日似乎对你说话重了些,心里过不去。”
赵婳:?
他不是一直都这样?
“这样,朕以茶代酒,跟你赔个不是。”
霍澹将茶放在桌上,取了个干净的空杯,提壶斟茶,只不过他那身影挡了赵婳的视线,他将前后两个杯子调换了下位子,再转身时将赵婳之前递给他的茶水给了赵婳。
“阿婳,你若是不喝,便还在同朕置气。”
赵婳握住茶杯,心想这人怎么变得茶里茶气,他跟谁学的这些话?
她不喝茶,霍澹是不是也不喝她下了蒙汗药的那杯茶?
给霍澹下蒙汗药,赵婳打算等他一晕,就去鸿胪客馆一趟。
异牟硕求和亲,宁王在这件事中充当什么角色,她一定要弄清楚。
她这次会很小心很小心,不会再让霍澹担心。
兴许霍澹醒来,她就探到口风回来了。
“臣妾也有不对的地方,”赵婳瞧了眼桌上那她倒的茶,“陛下也别跟臣妾一般见识,喝了臣妾倒的茶,原谅臣妾。”
“全听阿婳的。”霍澹端起被他调换的茶杯,当着赵婳的面一饮而尽。
赵婳喝完茶时才发现不对劲。
头晕乎乎。
手脚渐渐无力。
她喝了有蒙汗药的茶?
“陛下,你……”赵婳眼皮沉重,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霍澹及时扶住她,看着怀里昏睡的人,他无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