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婳找西州使团作甚?
秦介眸色渐深,唇角勾出一抹渗人的笑意,慢慢走出鸿胪客馆。
此行来及京城,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皇帝与赵婳的关系不清不楚,那么赵婳去见西州使臣,是否是皇帝授意?
西州、南诏,牵扯进来的势力渐渐多了起来。
局面越混乱越好,他就喜欢瞧见一群人像无头苍蝇一样,瞎转,瞎忙活。
第88章 干事业第八七天
鸿胪客馆, 乐泽院。
守在院落外面的四名西洲护卫拔出弯刀,将赵婳一行人拦住,“此处那西洲使团住所, 我们皇子概不见客, 几位请回。”
赵婳拎着食盒,道:“听说贵使来京城后水土不服,田管事昨夜不是给了副药让诸位服下缓解症状么, 药补和食补双管齐下, 这水土不服的症状很快就能好, 故而田管事特地差我们送来些清粥。”
说着, 赵婳打开食盒,瓷白大碗里的时蔬粥冒着热气。
这厢,姜子真跟着主动打开食盒, 对那几名护卫道:“没几天就是太后娘娘的寿宴了,你们大老远从西洲来, 田管事自然是希望诸位身子能快些好起来, 在寿宴上一展风采。听说南诏国那边可是准备了上好白玉弥勒献给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信佛, 这白玉弥勒说不准正合太后娘娘心意。”
昨日南诏诬蔑西洲,他们这些护卫都在现场看着,一听姜子真这话, 脸顿时黑了一大片。
其中一名高个子护卫道:“白玉弥勒有什么好!我们西洲最出色的舞姬在寿宴献舞,让诸位见识见识什么叫掌声雷动!满座哗然!”
食盒里装的确实是蔬菜粥,应是没有危害。
高个子护卫瞧了眼旁边的人, “你带他们进去。”
“谢谢两位大哥。”姜子真盖上食盒, 走在三人最后面。
踏进乐泽院,霍岚小声在姜子真耳边夸道:“不愧是你, 三两句就把门口的护卫唬得服服帖帖。”
姜子真嘚瑟,“那不然如何叫‘套话小能手’呢。”
夸两句尾巴就翘上天去了,霍岚轻哼一声,步子加快了几分,走到赵婳身侧去。
“送粥便送粥,不准四处打量!”
那护卫眼尖,发现那一男一女目光似有似无飘到一处去,呵斥道。
赵婳和姜子真这才将视线收回,改为含蓄打量。
那护卫将三人带往赫哲昊房间,还在路上便隐隐约约听见赫哲昊房间有争吵声。
赫哲昊怒目而视,斥道:“叔父只管试试,看看几日后的寿宴上究竟是谁笑到最后!你的奸计不会得逞!”
“那便走着瞧。”赫哲休屠拂袖而去。
赵婳等人隔得远,没听清争吵的内容,只见一西州装束的中年男子怒气冲冲从屋中出来,路过他们一行人时护卫恭恭敬敬尊称他一声“大将军”。
赫哲休屠刚和赫哲昊大吵一架,心里一阵不快,也就没注意护卫领进院落中的几人,怒气冲冲回他屋子去了。
赫哲休屠离开,护卫带一行人去见赫哲昊,姜子真趁机问道:“大哥,刚才走过去的大将军是谁啊?小人等下也给将军送碗清粥去。”
护卫戒心重,呵斥道:“不需要。不该你问的不要问。”
姜子真再次碰壁,无奈之下将腹稿吞回肚中。
护卫将三人留在屋外,进屋通报,“大皇子,田管事差人来送缓解水土不服的清粥小食,属下们已验过,并未问题。”
赫哲昊昨傍晚便有些水土不服,头晕目眩,喝过田管事送来的药后今早才缓和些许,否则哪里还有精神跟他叔父赫哲休屠较劲。
赫哲昊捏捏眉心,略有疲惫,“让他们进来。”
西州常年烈日,风沙比中原大,故而他皮肤别晒成了麦色,比起京中的官宦公子哥,模样是粗犷了几分。
“田管事命我等给大皇子送些清淡饭菜,京城一到秋天就湿冷,与西州干燥的气候截然不同。”姜子真将食盒中的粥菜端出,刚将东西放好,抬头瞧了眼赫哲昊,一脸被吓住的模样,“哎呦,大皇子,你这脸色可不好。大皇子印堂发黑,可不像是水土不服,敢问大皇子适才是否有心悸、胸闷气短,甚至腿脚酸软无力的症状?”
赫哲昊微微一顿,打量他几分,“你怎知道。”
姜子真道:“小人好友中有一位学医的,小人耳濡目染,便学了些皮毛,一些小病一看便知。”
赫哲昊惊讶,“如此高明。”
一旁的赵婳早已看穿。
心悸、胸闷气短,腿脚酸软无力,正是被狠狠气着的表现。
适才他们在外面便听见了西州大皇子与那大将军吵得不可开交,西州大皇子可不就是被气着了?
姜子真点头,“大皇子过誉,不如让小人为大皇子诊诊脉?趁着寿宴还未开始,大皇子抓紧调理,否则耽误大皇子贺寿的大事恐是不妥。”
赫哲昊觉得颇有道理,对姜子真道:“你留下,替我诊脉。”看了屋中剩余两人,“你们都退下。”
姜子真背过身去,留了个背影赫哲昊,冲赵婳和霍岚使眼色,“你们回去给田管事复命,我在此处为大皇子号脉,若田管事问起,可别说我偷懒耍滑不干活,为大皇子号脉乃是至高的荣耀。”
两人欠身,一前一后走出屋子。
赫哲昊落座,将手伸出。
姜子真学着郎中诊脉,时而蹙眉,时而轻啧,一言不发。
赫哲昊焦急,问道:“如何?可诊出什么来了?”